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屋子裏亮著一盞昏黃的油燈,崇吾正端坐在案幾前寫著什麼。
青川醒來的時候,見姐姐正癡癡的看著和尚,“姐姐看什麼?”
兩人用的是狐族特有的語言,想來那和尚聽到也隻是以為兩隻狐狸在嗷嗚嗷嗚的叫。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我一定要得到他的心。”
玉楨是狐族幾百年難得一遇的純白色狐狸,一根雜毛都沒有,而且修煉天賦極高,有望成為狐仙,爹爹娘親都以姐姐為傲。
雖然青川相信姐姐的魅力,但還是提醒道,“可他是一個和尚,聽說和尚都遠離紅塵,沒有七情六欲的。”
姐姐輕輕的笑了,似乎是牽扯到了傷口,嘶了一聲,“姐姐以前在人間可見過不少男人,有些就是和尚,不照樣喊著要對我掏心掏肺。”
青川沒有再說什麼,也趴在床上靜靜地看著和尚。
長的是很好看,比自己好看多了,眉眼如畫,俊朗異常。
青川和姐姐還沒辦法動彈,許是占了和尚的床鋪,熄了燈後,和尚一直在原地打坐。
和尚的床上有他身上一樣的氣息,讓人無比的安心 。
清晨,縈繞在身邊的檀木氣息濃重了些,青川半睜著眼皮,看見和尚正在溫柔的給姐姐換藥,姐姐眼含秋水的看著他,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崇吾給白色的狐狸換好傷藥後見灰色的狐狸剛好醒來,他先把灰狐舊的紗布取下來,沾濕棉布幫他清理傷口。
白色的狐狸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的臉,而灰色的狐狸看著自己手上的佛珠。
那串佛珠離青川極近,散發著古樸溫潤的光,他的心不免跳得有些快,似乎下一刻就能得到它。
青川縮著腦袋低著頭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一口,剛舔上去,和尚幫他清理傷口的手下一重,青川痛的嗷嗚叫了一聲。
太不值了,早知道就不舔了。
崇吾不動聲色的把手腕移遠了點,給小狐狸重新包紮好傷口,或許是有點愧疚,他重新將手放在小狐狸的額頭。
一股暖意源源不斷的流入青川的身體裏,他不覺舒展了四肢,舒服的發出一聲歎息。
這聲音在狐狸聽來實在是太過羞恥,青川反應過來後身體變得僵硬,偷瞄了一眼和尚,幸好和尚麵色麵容清冷,眼眸平靜的看著他,毫無波瀾。
倒是姐姐一臉奇怪的看著他,青川小臉一紅,心想著,是了,姐姐總是被人溫柔以待,這點溫暖對她來說沒什麼。
給兩隻狐狸處理好傷口,崇吾去寺廟的廚房端來兩碗粥放在床邊,然後出門去了
青川和姐姐看著兩碗白粥欲哭無淚,好想吃燒雞,鹵鵝。
無奈兩隻狐狸還不能動彈,隻好老老實實的喝粥。
和尚每天早出晚歸,每次出門前給準備白粥,沒幾天,青川和姐姐的皮毛都失去了光澤。
好在和尚的醫術看起來不錯,再加上姐姐修為高,傷勢痊愈的快,沒幾天姐姐就能下地了。
趁著和尚出門,玉楨也偷偷溜出門,直到午後才回來,還帶回來一隻肥美的野雞。
姐姐躺在床上飽餐了一頓,可能是抓野雞太累了,吃好就睡了。
青川等姐姐吃好才抓著個雞爪一絲不苟的啃著,啃完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屋子裏一地的雞毛骨頭,滿是血腥味。
這種善後的事以前一般都是他做,可是他現在還動不了。
正在他準備叫姐姐起來收拾一下的時候,和尚回來了。
青川心裏產生巨大的恐慌,任務還沒開始,就在和尚的屋子裏犯了殺戒,物證俱在,無從狡辯。
他趴在床上驚恐的看著和尚,怕他一個不高興把自己和姐姐扔出門去,那我們真是生路全無了。
崇吾進門後看到一屋子的狼藉,看向床上的兩隻狐狸,白色的那隻睡的安然,而小灰狐狸害怕的看著他。
他歎了口氣,打了水來,把小灰狐狸嘴巴周圍的血漬擦了擦,然後開始收拾屋子。
這件事就這樣有驚無險的度過了,白狐在一旁睡得香甜,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