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陣陣雷聲由遠及近傳來,天空好像被閃電撕裂成好幾道口子。
屋簷下,
黎沅笙躺在搖椅上,靜靜聽著雨滴砸落的聲音。
“砰”
突然。
牆內掉入一個黑影,緊接著是刻意壓抑的悶哼聲。
空氣中傳來了淡淡的血腥氣。
“都給我追,別讓他逃了!”
院內能清晰聽到來人惡狠狠的聲音。
嘖,來者不善呐!
黎沅笙動了動耳朵,從腳步聲可以判斷來人大概十幾個。
倒是一幫練家子,但這些人還不配被她放在眼裏。
黎沅笙這人最討厭麻煩,她向來冷血,別人的死活又與她何幹,正打算把院內的人沿牆給扔回去。
轟隆——轟隆——
突然一道驚雷劃破天際,閃電劈出的光映在地上人的臉上。
“救,救我——”
兩天的逃亡加上受傷,已經讓他的生理快接近了極限。
池霽費力地從喉嚨裏擠出聲音,半睜著眼看著頭頂撐傘的女人,血水在他的身下逐漸蔓延。
他這一生見過很多漂亮女人,嫵媚的、清純的、端莊大氣的,可見到黎沅笙,他才知道書中說的冰肌玉骨確有其人。
她的眉眼中帶著清冷和漠然,穿著一身素色旗袍,仿佛世間萬事萬物都不入她的眼底。
“哦?我這人從來不做虧本買賣,你想拿什麼來交換。”
黎沅笙的嗓音清冷,淡淡看著地上被雨澆的狼狽的某人,心頭微動。
像,真的太像了。
像極了她記憶中的那個人。
“以身相許可以嗎?”
池霽剛才分明看到了她眼底的冷漠,在看到他的正臉後才改變了主意。
他很難不相信這女人是被他的一副好皮囊所吸引,所以他才冒昧地說出了剛才那番話。
他從來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覺得古人為了世間的情情愛愛寫出那麼多酸詩都是在無病呻吟。
見到她之後,他覺得他的靈魂在顫抖。
“先把眼前這一關過去再說吧。”
黎沅笙挑眉,將地上一米八幾的男人打橫抱進懷裏,淡定地往屋裏走。
她點了男人身上幾處穴位,剛才還汩汩湧出的鮮血,幾秒鍾後竟然奇跡般地止住了。
與此同時,這幫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這小子身上中了槍傷,又是個瘸子,肯定跑不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給我找。”
砰砰砰——
門外傳來了粗暴的拍門聲。
感覺下一秒她的門板就要被拍爛了。
還真是讓人不爽啊!
“你乖乖在這待著,我先去把那些個雜碎處理了。”
黎沅笙輕飄飄地留下這句話就往外走。
全然不顧身後的人是否相信憑她一己之力,對付外麵那十幾個體格健碩的大漢。
大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重,夾雜著時不時的咒罵,甚至能聽到子彈打到門板上的聲音。
這裏是哀神山的腹地深處。
連當地人都不敢輕易進入,每年都有無數的探險者和遊客因為好奇心葬身於此。
這座山也因此被稱為“枯骨山”。
這裏的山峰綿延幾百裏都荒無人煙,所以這幫惡徒的行事作風就更加無所顧忌。
傭兵頭子刀疤劉此時心裏不耐煩到極點,正打算拿出背包裏的炸藥把整個門都炸了的時候。
大門突然從裏麵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纖纖玉手,然後眾人才看到傘下那張清冷驚豔的麵龐。
“有什麼事情嗎?”
黎沅笙緩緩抬眼,睥睨著麵前的這幫人,彷佛多給他們一個眼神都是施舍。
“美女,我們來找人,你有沒有看到一個二十多歲,腿有點瘸,身上受傷的男人,我們找他有點兒事情。”
從沒見過如此漂亮的女人,刀疤劉的眼睛都看直了,語氣下意識放輕放柔,生怕嚇到眼前這位美人。
卻絲毫沒覺得一個女人獨自居住在這座詭異的山林深處有什麼問題。
“是嗎?我確實剛撿到一個人,那人跟你們是什麼關係?”
黎沅笙清冷的嗓音繼續響起,感受到十幾雙貪婪的眼睛在她身上不懷好意地掃過,她眼裏的殺意一閃而逝。
“怪隻能怪他命不好,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有人花錢買他的命。”
刀疤劉繼續說道,目空一切,似乎並不把人命放在眼裏。
“那你現在也得罪不該得罪的人了呢。”
黎沅笙突然沒了跟這幫人廢話的興致,屋裏的男人還等著她回去處理傷口呢,沒空跟他們在這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