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追過來立刻上前製止了她,“佳琪姐,你不要這樣,你這樣袁大哥會更難過的。他吉人自有天佑,肯定會沒事的。”
袁佳琪的情緒已經崩潰了,她整個人癱軟在床邊,無限的自責吞噬了她的整個心,心痛到無法呼吸,原來是這種感覺。袁佳琪從未像現在這樣痛到無法承受,從未有過。
看到袁佳琪如此痛苦難過,小東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個絲絨口袋,一條黑色的鏈繩露了出來,“佳琪姐,袁大哥在昏迷的時候一直用力地把它握在手心裏,直到上了手術台醫生給他打了麻藥,它才從先生的手裏滑落下來。”
佳琪轉過身來,她看到小東的手裏拿著一串項鏈,黑色的鏈繩上掛著兩枚與從不同的對戒,對戒成螺旋狀,在螺旋的溝槽裏鑲嵌著細小如沙般的藍寶石,讓戒指在銀與藍之間交錯,而它的中心並不是一顆完好無損的鑽石,而是裂開了一半的心形鋯石,男女對戒上各有一顆,從它們的裂縫處可以將它們拚成一個完整的心形。這對戒指一直戴在袁少哲的脖頸上,雖不是價值連城,但卻獨一無二,布滿了裂痕,就像他們彼此的心。在危險發生的那一刻,袁少哲一直緊緊地握著它們,戒指上還浸著血漬。
袁佳琪這才明白,袁少哲想送給她的禮物原來就是這對戒指,他原來是想向她表明心跡。袁佳琪看著它們,直直地盯著它們,很快她就因為體力不支而再次昏倒了。袁佳琪就是這樣在清醒與昏迷之間反複著,高燒讓她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當得知孩子們出了事故後,袁世年和曾子蕎立刻趕到醫院,看著兩個孩子躺在病房裏忍受著病痛折磨時,夫妻二人悲痛萬分。這種悲痛將他們的意誌打退,曾子蕎幾乎天天以淚洗麵。袁世年也總是歎著氣。他們白發似乎一夜之間長出了許多。
袁世年坐在袁少哲的病床前,他用那顫抖的雙手拉住兒子仍然溫暖卻毫無知覺的手,老淚縱橫,“孩子,對不起,我們更對不起你媽媽,是我們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受了這麼多的傷害。你隻是個孩子,可是我們卻把所有的罪責都強在你的身上,責怪你,怨恨你,卻從來沒有去體會你的心情。你不但不怪我們,還豁出性命去保護佳琪,你讓爸爸……讓爸爸……都是爸爸的錯……”袁世年哽咽著,他用那雙已經有些蒼老的手探拭著眼角的淚,“孩子,快點好起來,讓爸爸好好彌補你,爸爸還有好多話要和你說,沒有你陪我喝酒,那多沒意思啊,所以,你一定要好起來,聽見了嗎?”袁世年拍著袁少哲的手,哽咽變成了抽泣。
曾子蕎站在門外,聽著袁世年對兒子的思念,她的心裏也在反思著自己的行為。曾子蕎不忍心去打擾袁世年,一個人離開了袁少哲的病房外,回到袁佳琪的身邊。她輕輕地撫摸著女兒的額頭,幫她收拾著有些淩亂的頭發,“女兒啊,你和少哲都經曆了這麼多磨難,你們可要好起來,媽媽好想補償你們,對你,對少哲,媽媽都虧欠得太多了,是我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讓你們從小吃了那麼多的苦。你們無論如何要好起來,給媽媽一個機會,讓我好好照顧你們。”
袁佳琪的高燒漸漸退去了,她的精神狀態也恢複了很多。經過醫生的同意,他們將袁少哲和袁佳琪一起接回來,送到了最好的私人醫院。袁佳琪的身體剛剛好轉,她不顧自己的身體,執意要守護在袁少哲的身邊照顧他。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轉眼已經三個月了,可是奇跡並沒有發生,袁少哲仍然昏迷著,沒有一點好起來的跡像。
可是生活還得繼續,當她想到當初袁少哲是怎樣背負著那麼沉重的負擔繼續努力地生活著,用心地照顧著家人,當她想到爸爸媽媽又是怎樣在失去唯一的女兒後堅強地麵對事實,努力地生活著,她一下子變得堅強起來。因為她意識到,家裏人現在最需要她,公司也最需要她,她不能被這一點點困難嚇倒,她要成為所有人的支柱,她要給所有人希望,她相信隻有堅強樂觀的心態才會幫她支撐過去。
袁少哲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等待他的又是怎樣的未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