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皇城笑聲一(1 / 2)

靖康二年七月,東京的天氣很好,很宜人,但是大宋的形勢卻很不好,很嚇人。東京朝陽殿上,宋欽宗趙桓再也不能安坐在龍椅上了,他站在金殿的台階上,不知是由於憤怒還是因為恐懼,右手食指顫栗地指著跪在群臣之首的右相李邦彥道:“李邦彥,你害死朕了,朕真是悔不當初聽信於你,逐走了太傅李綱,派你去與金兵議和。現在你倒是看看,金兵來勢更凶,大有不拿下東京不罷休的架勢,你說你還有什麼辦法讓金兵退去,你若是想不出辦法來,朕就把你扔進亂軍叢中”。李邦彥磕頭如搗蒜,汗流浹背,從額頭上滴落的汗水早已把身前的地麵打濕了一大片,如今的他已明白,城破在即,東京已經成了煮熟了的鴨子,怎麼樣都飛不掉了,如此局麵,換了任何人都不會中途罷手的,所以金兵現在是不可能同意議和的,他心中淒苦,卻不敢明言,嘴上隻是不停地請罪。

見此情形,欽宗也沒轍了,隻好用求助的目光掃向群臣,隻可惜回報他的是逃避與恐懼的眼神。欽宗長歎一聲道:“罷了、罷了,這是天要亡朕啊,朕又何必為難你們”。殿下群臣長籲了一口氣,臉上一片欣喜。欽宗目睹了群臣神情,心中苦澀,嘴角卻泛起嘲笑道:“不過君為臣綱,君亡,則臣不可獨活,眾卿家,你們說是不是啊”?殿內又是一片慌亂,群臣用驚懼的目光盯著欽宗,嘴上不停地勸慰:“皇上不可啊,您要保重龍體啊”,“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您是大宋的天子,身係國家安危,要為天下百姓著想,切不可有此心思”,“皇上,不如我們暫避其鋒,留待日後一雪今日之恥”......眾臣七嘴八舌,為了活命不停地勸慰欽宗,就差沒說出“皇上,要死你去死罷,我們還想多活些時日”了。

欽宗笑了,看著眼前醜態百出的臣子們,肆無忌憚地大笑道:“各位愛卿說得有理,隻是國若亡了,朕以何東山再起,朕不做亡國之君,朕意已決,你們就不要再費唇舌了。來人,都推出去斬了”。前一句欽宗是對著群臣所言,後一句則是對殿外甲士下的命令。看著一對對全副武裝的甲士進殿,群臣終於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了,個個原形畢露。他們有的不停地告饒,什麼“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吮乳小兒還待自己去供養”,什麼“散盡家資,招募義軍以解東京之圍”之類不絕於耳,有的則直接賄賂甲士,“在下薄有積蓄,若壯士饒我一命,願雙手奉上”,“老夫有個小妾,貌美如花,隻是老夫力有不逮,不能盡其興,今見壯士高大偉岸,必定威武不凡,不如壯士放老夫回去,老夫必將小妾贈與壯士,如何?”,還有的則不管不顧,站起身來就往外直衝,隻是還沒衝出朝陽殿,就已血濺當場。看著被扔出去的屍體,殿內終於安靜了下來,求生無望,反抗無力,群臣隻能在心裏祈求奇跡的出現了。殿內隻回蕩著欽宗發瘋般的叫嚷聲:“殺,都給朕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