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姐姐,不會有事吧!”安小暖乖巧的點頭。“師傅快去救溫姐姐吧!”
依雲不再說話,卷起長袖,一雙手百般變化。天空中的雲彩竟是隨著依雲一雙手的攪動積聚過來。七塊壘雲石爆散開來,平地起風三千裏,扶搖直上彩雲間
看著裹挾這兩人離去的流沙白雲,依雲肅立,然後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流水長槍如龍,點刺間一片寒影。籠罩在茫茫潑冰水龍下的老妖十分難過,敵手強悍不假,但主要還是受累於自己這副脆弱不禁強風的身體。
安鎮江囚龍十年,將生命潛力消耗的一幹二淨,即便老妖有上古神法,施展開來卻隻十之五六。雙目赤紅,呼吸越發淩亂,終於長槍避無可避撞上肉體凡胎。霎時通體冰結,老妖隻覺得身體僵硬,自己也昏昏欲睡。
如果問老妖最喜歡的事,那可能是吞盡一江生命三千,但要問老妖最討厭的事,那便肯定是睡覺了,他睡得太久了,甚至於忘了妖怪其實並不需要睡眠。
該死的感覺,力量一絲一絲抽離身體。咬牙切齒的恨,卻快要飄散。
雙目銀芒四霰的聶天舟露出一絲笑意,蔓延開來惹白了一片片翠綠的荷葉。冰封的老妖如同砧板魚肉,隻需一槍,支離破碎。力到極處,四周雷暴轟鳴。
很快,槍尖一抹豔紅流竄。聶天舟心頭一跳,目中白芒散去,隻見玉色長槍之上卻出乎預料掛著一黛鵝黃。他皺起了眉頭,大概強者都不喜歡接二連三的意外,不喜歡脫軌的星辰。
女子還是那樣好看,隻是背對著聶天舟,如果能看到她的臉,大概會驚異於女子嘴角掛著的潺潺血滴,和那燦爛的發甜的笑容。
老妖眸子裏的殘酷褪色,一夕間出現了某種難以名狀的光彩。很快更加瘋狂,堅冰脫落,他緩緩靠近女子。他抱住她,他吻她,他吞食了她流逝的生命力。
聶天舟沒有想到變化來的這樣的快,她看他的眼神那樣虔誠,但就這樣,他舔噬著她嘴角流淌的血液,猝不及防,她迅速的老去,死去。
“死吧!妖物。”聶天舟難以忍受老妖殘忍的冷漠的眼睛,再出手天間畫虹。
“鏘!”依雲萬劍合一,出塵仙子踏劍來。卻無法挽回那黃色花朵的無情枯萎。
陰冷氣息彌漫的老妖眼神忽閃,看到依雲長嘯一聲。揮手間自天湖中拔起一道颶風,倏忽而去。
依雲取出潤雨震魂石,一彈指,竄入溫嵐嘴中。
看著離去的老妖,不由迷惘,那妖物眼角透明的,是淚麼?
“如何?要替我給溫嵐收屍?還是要替我這把老骨頭收屍?隻是我這把老骨頭卻是有些硌人,怕是現在你還受不了!”依雲神色極為疲倦,這一天一夜間出現太多讓自己傷神的事,但她還要堅挺,她還有許多不得不做的事。
“家師算好時日,我一路奔襲卻還是一場空。”聶天舟吹個響哨,名叫軟柿子的肥熊飛奔而來。又載著聶天舟飛奔而去。
夜有些寂寞,夜色中的那人比夜色更加寂寞。抱著長槍蹲在山角竊竊私語,一旁一隻大肥熊拚命想藏在男子藏身的一人高石塊下,但撅著屁股的它,隻是無比的滑稽。
男子揪著肥熊耳朵,不顧呲牙咧嘴的軟柿子無聲抵抗。
“我這樣是不是顯得太猥瑣了?哎!這也沒有辦法呐。要找不到那孩子,我可要被綠兒那小丫頭嘲笑死哦!”男子一邊說著一邊再次用力扯著熊耳朵。在瑟瑟寒風中蹲在依雲老太婆屋外,這無疑是將來如流星般劃破夜空的聶天舟這璀璨一生最滑稽的時刻。隻是當下男子並不自知。
“你到是躲進來啊!不乖,不給吃飯。”肥熊一雙明晃晃的眼睛溢出了幾絲淚滴。
隻是這個男子在提到綠兒便自顧自笑了起來,浪費了大笨熊一番精心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