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晨,天昏,正是秋末初冬時節。地處宛洛以南,宋蒙交界處的乾州城。
一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少年蜷縮在乾州城城南的破窯中,這是少年的家。破窯屋頂的瓦片所剩無幾,雨從屋頂的空洞飄落在破窯裏,少年用瓷碗接著飄落下來的雨水,瓷碗隻能接到十分有限的雨水,因為瓷碗是破的,隻剩下半隻,少年必須很快地把接到的雨水喝掉,然後繼續去接落下的雨水。
城內深巷處,一張蒼老的喉嚨裏飄出一段幽怨的詩聲,“國恥尚如昨日風,英雄尤葬千骨塚。家仇未了低泣處,他朝歸來無顏容。”詩乃宋末大詩人歐陽羽所作,講述的是南宋末期,蒙古南下侵宋,宋朝將士誓死反抗,最終城破將亡,一敗塗地的國恨愁腸。詩聲嫋嫋,隨雨而散。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疾馳而過,馬背上的人滿身濕透,眉頭深鎖,發鬢上兀自滴著水也顧不上擦。深巷中念詩的老人輕歎一聲,舉目望天,若有所思。馬蹄聲在將軍府外停下,馬上的兵士滾鞍下馬,直衝進府,雙手呈上戰報,氣衝衝道:“將軍,北門告急!蒙古大軍刻下便要攻城。”隻見當中一身材魁梧,雙目深邃的將軍道:“備馬,迎戰。”聲音沉實渾厚,兩旁將領齊聲呼應。
乾州城被蒙古大軍圍困已過了二十餘天。城內糧食早已耗盡,若非今天一場秋雨的到來,不出三天,乾州城便不攻自破。原在城內的二千名守兵,現下隻剩八百人,士兵全部是因戰而亡,沒有一名逃兵。
此時,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少女從深巷中走到泥濘的大街上,緩緩來到破窯的門前,在糙石的台階上坐了下來,老人從身後拿出一個殘破的竹筒,接著天上的雨水,皺紋深陷的雙眼望著陰晦的天空。少女挨著老人的左肩,雙眼看著地上被雨水打出的漣漪,突然道:“爺爺,那個故事眠兒還想再聽一次。”
老人似乎沒有聽見少女的聲音,依然入神的望著天空。少女挪了一下身子,老人似有所覺,柔和道:“眠兒想再聽一次那位大將軍的故事?”少女點了點頭。老人道:“那爺爺就再給眠兒講多一次那位大將軍的故事。”少女臉上露出了微笑的表情。
老人頓了頓,開始講道:“從前有一個國家,裏麵有一位大將軍,他姓張,叫張烈,人們都叫他張烈大將軍。這位大將軍從小習武,武藝高強,有一次他率領了五百人的軍隊,夜襲了有兩萬名士兵駐守的敵軍大營,他揮舞著手中的鐵大斧,硬生生地從兩萬名敵軍中,砍下了敵軍主帥的腦袋,再拿著敵軍主帥的腦袋殺回自己的本營,他手下的五百名士兵,隻損傷了六十餘人,而敵軍卻折損了二百餘名士兵和一名統軍主帥。從此,張烈大將軍的威名便震懾著敵軍,那是何等的威武啊!”說到這裏,老人的臉上露出了敬畏和向往的表情。
少女道:“爺爺,眠兒想聽張烈大將軍在合陽穀大戰蒙古四將那一段。”
老人道:“對啊,當年的蒙古四將,令多少大宋猛將喪命,若不是張烈大將軍在合陽穀一戰,把蒙古四將全殲,還不知道有多少大宋將領會死於他們的刀下。”
雨繼續飄著,老人頓了頓,繼續道:“當年張烈大將軍奉命在合陽穀迎戰蒙古四大將軍,蒙古的這四大將軍個個都虎背熊腰,臂長如猿,有萬夫不當之勇,蒙古人稱他們作‘蒙古四將’,而且每個人都有外號,分別是‘神力將霍雷’,‘猛刀罕巨兀’,‘汗血獸巴拉爾’,‘萬裏神弓吉達拉’。張烈大將軍就在合陽穀與蒙古四將進行激戰。蒙古軍隊首先派出猛刀罕巨兀出戰,這個罕巨兀手持一柄精鋼白刃闊刀,至少也有兩百斤重,揮舞起來可令雜草連根拔起。張烈大將軍二話不說,手持鐵大斧,驅一匹大宛良馬直奔罕巨兀,罕巨兀舉刀直劈過來,張烈大將軍縱馬從旁讓過大刀,大刀劈空直落地上,竟在地上劈出一條五尺深的溝來,張烈大將軍回手一斧直砍罕巨兀,罕巨兀舉起大刀一格,‘哐’的一聲巨響,罕巨兀手中的大刀竟然被震飛出去,落在數丈之外,張烈大將軍的鐵斧餘勢未盡,一斧將罕巨兀砍於馬下,這是何等的神力啊。”
說到這裏,老人咳嗽了一下,繼續道:“蒙古其餘三將見罕巨兀隻一回合便敗下陣,一起呼嘯著,向張烈大將軍夾攻過來。”少女聽到這裏,道:“蒙古人三個打張烈大將軍一個,太不要麵子了。”老人道:“打仗本來就不講什麼麵子不麵子的,蒙古人為了打勝仗,以三打一也沒有什麼不對。蒙古軍的霍雷,巴拉爾,吉達拉三匹馬圍著張烈大將軍在核心撕鬥,張烈大將軍一柄大斧使得渾厚生風,滴水不進,蒙古三將一步也不能近身。四匹戰馬在戰場上撕鬥將近一個時辰,此時,張烈大將軍使出平生絕技“撼動天地”,一斧向著地上劈去,大斧所劈之處,飛沙走石,地裂天崩,蒙古三將的坐騎由於地麵震動,站立不穩,身形盡失,張烈大將軍手起一斧,將汗血獸巴拉爾連人帶馬劈成兩段,大力神霍雷見狀,大吼一聲,伸手抓住張烈大將軍大斧的一端想把大斧搶奪過來,豈料到張烈大將軍大喝一聲,一抖大斧,把霍雷兩百多斤重的身軀高高舉起,大斧一收,霍雷立刻身首二處。萬裏神弓吉達拉看三將已敗,立刻撥轉馬頭,往本營疾奔,張烈大將軍也不去追,從腰間抽出寶弓,大喝道:‘看箭!’,吉達拉聞言,回轉馬頭,狂笑道:‘敢跟我比箭法!’也抽出弓箭,向著張烈大將軍猛射三箭,張烈大將軍此時也出手了,箭如流星,張烈大將軍的箭在空中把吉達拉的三箭盡數擊落,餘勢未盡,足足穿透了三層厚甲,直射進吉達拉的胸膛,而且帶著吉達拉的整個身軀向後飛去,落在數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