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盤古開天,三皇治世,五帝定倫,整個世界,遂分成四大部洲,曰東勝神洲,曰西牛賀洲,曰南蟾部洲,曰北俱蘆洲;那東勝神洲之上,靠近西海方向,有一山,喚作翠雲,山中有一黑雲洞,洞中有一妖王,稱號黃風,因與一強敵鬥了幾仗,折損了好些手下,遂布告方圓五百裏,招兵招將,收妖收怪。
“收兵嘍,收兵嘍,我家大王收兵嘍!”隨著響鑼一個大敲,山前的青石上,樹起一麵旗幟,黑麵紅紋,上書黃風兩個大字,走出兩個白猴,一個黃猴,個個長有七尺,手粗腳壯,擺了個桌子,弄兩個凳子,黃猴持筆拿本,幹咳了一聲,對著下麵的各類精怪嗬斥道:“一個個的,都拍好隊,等著老猿我點檢。”
“第一個。”
走來了個獐子精,手短腳短,滿頭黃發,一雙板牙外掀,模樣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瞧你這小胳膊小腿,不說舞刀弄槍,怕是做個端茶遞水的夥計都有人嫌,下一個。”
出落個猩猩怪,四肢如柱,渾身黑毛,獠牙森森,一雙小眼直瞪。
“呦,還是個本家,要了!拿著牌子去後山挑選兵刃披掛。”黃猿說完,丟來個木牌,牌上用狼毫寫了個甲字。用長舌舔了舔筆毛,沾了沾口水,又道:“下一個。”
卻是個山羊精,五尺高矮,兩隻長角直立,拄著一根柳木拐棍,顫顫巍巍,抖抖索索,那點兵猿剛要拒絕,便聽得這老山羊道:“稟告小猴王,山人雖不能打仗,也不會施法,但種的一手好花好草,尤其擅長培養果樹,那兔頭梨子雞心棗,紅皮黃肥熟梅子,鮮龍眼,紅葡萄,火荔枝,個個碗大,隻隻香脆。”
不隻是黃猴,連左右站著的白猴都瞪大了眼睛,咽了口口水,“要了!再下一個。”
“不是俺說,你這條五花大蛇,連橫骨都沒煉化,人言都不會講,還來麵試?幸好碰上了老猿我,要是遇見豹健將,指不定就煮成一鍋蛇羹了。”
“虎怪,不要不要,我家大王最討厭你這種吃肉走獸,養在山上,憑白浪費了多少口糧,走開走開。”
不到半個時辰,滿山怪獸,就被挑出了上百來隻,各有所長,伸了個懶腰,三隻猴精剛準備打道回府,忽聽得一聲叫喊:“且慢,且慢,猴先生且慢,還有小牛我,小牛我。”
黃猴一轉頭,嗬!麵前還真是好一個漢子,身長八尺有餘,兩隻長角如戟似叉,滿頭烏發鬆鬆垮垮,手腿生毛,五指似個粗蘿卜,隻是披著一件書生服,不倫不類,正嘿嘿傻笑,看著自家。
“你這牛精,怎麼養的這般粗壯,哪裏人士?”
“小牛是從東邊來的,翻了數十座大山,趟過無數大小溪流,折了四五個方向,來到此地,恰巧逢上黃風大王招兵,便想來碰一碰手氣。”
“嗯。”黃猴見這牛精說話有條有理,先就滿意了三分,便又問:“你可是拖家帶口,有無親戚?”
“沒有沒有,小牛我光棍一個,至今未曾娶妻。”
“誰問你這個了,”黃猴翻了個白眼,“拿好牌子,去後山挑選兵器,俺不耐煩與你閑扯。”
“謝謝猴先生,對了,俺有個姓名,本家牛,單名一個莽字。”
“知道了,牛莽是吧。”猴精敷衍了擺了擺手,扛凳搬桌,往山中走去。
“真是來了好運道,剛一到此地,便有了地界住,終於不用被那群凡人大呼小叫,丟菜扔蛋,哼!真沒見識,不知道小牛我最喜歡吃的是草麼。”牛莽喜不自勝,樂嗬嗬的往山後走去。
穿過三道關卡,每一關都有妖兵把手,礌石在側,強弩對峙,好在令牌在手,順利通行,繞過了一個大彎,便見岩壁層疊,數十間大大小小的山洞密布,不時有各種妖魔精怪來來回回,持刀拿槍,好不威風。
走到一處兵械所,還未開口,那旁邊躺著的白狼精便不耐煩的道:“怎麼還有,剛準備食晚飯呢。”
“狼頭,我來晚了,這都選完了嗎?”
“小鑽風,你來的正好,你不是老嫌巡山一人不夠用麼,這頭牛精便交予你帶了,記得好生教導。”狼精鋼尾一束,懶洋洋的站起了身子,低吼一聲,腳下立刻升起一層淺黃的妖雲,飛沙走石間,已飛竄不見了。
“莫要羨慕了,等你有一日道行足了,也能騰雲駕霧。”那小鑽風見牛莽一臉的豔羨,如是道。
牛精連忙低頭一看,隻見這位小鑽風身材矮小,正到自家大腿,紅發翹鼻,腮上長毛,一身亮鋼甲,後背插著五根令旗,爪持一隻狼牙拍,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家,“我是巡山校尉,喚作小鑽風,你可以叫我鑽風統領,或是小統領,我都不介意,先前你看到的,便是大王手下四健將之一的狼將軍,與我關係最好,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馬猴將軍,一個豹健將,一個豬將軍,你以後自會見到,現在且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