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齊燕氣呼呼地背對著夜傾西脫鎧甲,一邊悶聲悶氣地回道:“剛才左將軍說皇上給派了一個鎮遠大將軍來統領軍隊,並且負責北部平叛軍務,你猜猜這個家夥是誰?”
夜傾西一看南齊燕那樣子,心裏立刻就明白了,他起身來到南齊燕身後,幫著她解鎧甲,同時低聲道:“端木淩雲?”
“是,你說這世界怎麼會這麼小?!”南齊燕柳眉緊緊蹙著,摘下自己的頭盔遞給夜傾西,隨後將解開的鎧甲一一取下,然後伸伸腰肢,坐在了床上,繼續發牢騷,“我以後還得看他眼色,還要不要人好了?!”
夜傾西好脾氣地坐在了裏南齊燕很近的椅子上,淡淡一笑:“我聽說皇上一直都盼著端木淩雲親自督戰來北部平叛,這算是皇上的命令吧?你不必想太多了,你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隻是上下屬關係,他發出命令,隻執行就好——他應該不會找你麻煩們畢竟是他對不住你,是他和蘇敏暗度陳倉在先……”
“我隻是從心裏不想見到他,我以為離開洛郡就不用再看見他,不用得知關於他的一切,可現在他又成了我們的上司,這……讓人心情不爽!”
南齊燕心裏藏不住事,隻要不是機密,她的情緒總是帶在臉上,現在俏臉滿是慍色,白皙嬌嫩的容顏沾染了一絲絲桃粉,甚是動人。
夜傾西看著不覺就醉了,現在的她就這麼真實地展示在自己眼前,不管是喜是怒,毫不掩飾,而不像別的女人那麼小心翼翼,虛偽矯情。
自己就是喜歡這樣的她,真實,勇敢,灑脫,善良,還有無人能比的美麗。
“隻要理清自己和他的關係就好,等到有機會,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沒有必要非要在他手下,對不對?”夜傾西起身給南齊燕倒了一杯熱水遞過去,繼續哄著她。
南齊燕起身接過杯子一口氣喝光,然後長長舒了口氣,緩緩道:“你說的對,理清和他的關係就好。現在我和他最多隻是上下級關係,連朋友也算不上。他劈腿蘇敏,將我趕出王府,雖然可恨,但是一切都過去了,我不會讓自己總背負著他的錯誤,我是我,他是他,兩條平行線,就這樣——”
她又手臂給夜傾西演示著平行線。
“永遠不會有交點!”
夜傾西溫柔的笑著,看南齊燕略帶孩子氣地做著演示,他的心竟充滿了絲絲的幸福,希望她一直這樣堅決,不要再被端木淩雲迷惑。對方已經得到了蘇敏,也希望他不要再來傷害自己的雲夕。
“燕子,等戰事平穩了,你就跟我走吧,好不好?”夜傾西忽然冒出這句話,因為自己事前也沒有準備,所以他的俊臉稍稍泛起了紅色。
南齊燕停止住動作,大眼睛忽閃著,問道:“去哪裏?”
“你不對你的身世感到好奇麼?有一個地方是屬於你的,你願不願意回去?”夜傾西趁機再次提起了這個話題。
之前也提過,南齊燕表示不願意涉足,那麼現在她已經被人擠兌寒促清河王府了,她會不會改變想法與看法?
南齊燕忽然想起來,這段日子那些刺客稍稍消停了一些,沒有再來打擾自己,是對方意識到認錯人了,還是又在冒別的壞水?
“你們,或者說他們到底有什麼證據說我和這個光明派有關,你在給我說道說道。”南齊燕開始重視夜傾西的話,因為自己戰事結束之後,去處還真是一個問題,真成了一葉孤舟。
而且,夜傾西和紫鶴一路走來對自己照顧有加,不離不棄,自己若總回避這個問題,有些太沒良心了,他們不都是為自己好麼?
以前是有固定的地方,好吃好喝,自己想要安逸,現在也沒有辦法安逸了,從大處說,南秦政局不穩;從小處說,自己沒有家了,哪裏談得上安穩?
夜傾西立刻打起一百倍的精神,調動最動聽的聲音來給夜傾西再次普及一些必備的知識。
“燕子,你的那個玉佩還有你體內的內力,都是有利的證明,當然,若你的手臂內側——左邊,有一個太陽的紋身的話,那就百分百是了——你有麼?”
夜傾西說著眼底滿是關切與緊張,這個問題自己從來沒有和南齊燕說過,不過自己的直覺是,她應該有。
南齊燕轉過身去,自己解開一些衣衫看了一下,然後係好轉過身來,目光帶著奇怪,直視著夜傾西。
“我很好奇,你怎麼知道的?”
夜傾西俊臉立刻有些尷尬,手指輕握在嘴邊幹咳一聲,低聲道:“太陽是光明派的標誌,若真是掌門嫡親,那麼身上一定會有這個紋身——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那個小女孩吧?我小時候和她有過見麵,一起玩的時候見過。她之所以紋在內側,現在想想,一定出於某些保護她的目的吧?”
這個解釋還算差強人意,南齊燕點點頭,表示相信。不過,同時她的大眼睛又看向夜傾西,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