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東拉西扯一陣,飯也是做好了.
黎小雨的吃東西的樣子很好看,夾一根豆芽,就著少許米飯放進嘴裏.有人說女人吃飯像數米,這句話在她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付強東一筷子,西一筷子,幾乎滿桌子的菜都夾遍了.一邊吃還砸吧嘴,望著黎小雨調笑到“嫂子做飯就是好吃,可惜沒有酒.”
說完把筷子一放說道:“馬倩你去買兩瓶五糧液上來,記住要九五年的.”
白俊賢連忙製止“家裏吃飯別搞那麼貴的.”
付強卻是笑著跟馬倩打眼色,馬倩便咚咚跑了出去.
“哥,你這樣想就不對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們這種人不知道那一天就掛了,留下那麼多錢給誰花?”
是啊!有句話說,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今天還在這裏大魚大肉,明天可能就會化成一團灰燼.走上這條路就要有這個覺悟,看來付強已經是把一切都看開了.
這個話題起得比較沉重,兩人都是默默的扒著飯,隻有黎小雨拿筷子在碗裏攪來攪去,臉上看不出悲喜.
十分鍾後馬倩提著兩瓶酒回來,頭發濕漉漉的,白色的T恤也被水淋濕,露出兩個極為突出的紅色“眼鏡”.
“強哥,外麵好大的雨…”馬倩低著頭道.
付強也不理會她,把兩瓶酒擰開,對白俊賢說:“哥,今天就不用杯子了,我們來個一醉方休.”
也好,白俊賢幾乎都忘記上次安穩的睡覺是什麼時候.
喝!
喝的多了,話也就多了.兩個人一直聊到深夜,黎小雨跟馬倩熬不住,早早便睡去.
白俊賢打開陽台的玻璃門,風雨將窗簾高高卷起,然後打在白俊賢的臉上.
付強走過來,一屁股坐在秋千上,壓得吱呀吱呀直響.
“哥,你知道嗎?打我出生以來,就沒見過父母.隻有在做夢的時候,有兩個人會來抱著我,說他們對不起我.可就連夢裏,我都看不清楚他們的樣子.長這麼大,沒有一個人看得起我,不是打就是罵.你看這裏”付強把西褲拉到膝蓋上,一條彎彎曲曲的疤痕映入眼簾.
“這是我十二歲時,一個女人留下的,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那個拿著玻璃的臭女人.不就是打破一扇窗子嗎?”付強狠狠灌了一口酒,喉結一上一下的運動,水漬順著下巴往下淌,也不知道是酒水,雨水,還是淚水.
放下酒瓶,付強笑了,眼裏透著濃濃的甜蜜:“十六歲那年,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子,她是那麼美.柔順的秀發,微粗的眉毛,水晶般閃耀的眼眸,還有時常打著唇彩的櫻桃小嘴.長長的指甲上點綴著晶瑩的粉末,纖細的手指白皙而修長,這一切都是那麼迷人.她時而歡笑,時而憂傷.時而又駐足而立,將手指放在紅唇上靜靜思考,連發呆的時候都是一種美.”
頓了頓,付強在頭上使勁擼幾把,繼續說道“我們相愛了,偷偷的愛著.直到有一天,她的父母發現了,帶著一大幫人來找我,在我的痛呼中把她帶走.臨走還調笑說,如果我能找到一百萬就把女兒嫁給我.從那以後,我就拚命的賺錢,在所有副主管中,是掛彩最多的.”
白俊賢見過那些傷口,基本上能留的地方都留下了疤痕.
“強子,你喝醉了.”白俊賢拍著付強的肩膀說道.
“我沒醉!”付強掙紮著站起來,整個人搖搖晃晃“現在我籌夠錢了,她家裏人又不同意了,說我是個混混,還他媽叫我去參加訂婚宴.訂婚宴啊!老子努力的掙錢,在刀口上跳舞,就換來這個嗎?難道沒爹沒媽的孩子就是這樣的下場?哥,我恨啊!”
說著竟是像個孩子一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白俊賢仰頭將小半瓶酒一口喝下,用力將瓶子扔出去,遠處傳來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
“強子,那女孩怎麼說.”
付強一抹臉上的水漬:“誰?田美嗎?她什麼都沒說,隻是一直靠著牆角的桂花樹對我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