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曼陽古鎮是個邊境小城,臨近蠻鏡,貿易頻繁,來往的皆是是商販走卒,奔波勞苦,由於蠻人出手闊綽不易價錢,商客皆獲利而樂此不疲。眾多商客皆願在此期貨的另一個原因是古鎮不遠處有一傳說中的神仙門派-無極門,門派中人仙風道骨,法術通神,更加樂善好施,打抱不平,鎮上若有人鬧事,門下或在近或接到求救皆來調節,蠻人來殺人搶掠也會被仙人殺退數十裏致其無功而返,凡事皆被平息。於是百姓皆高歌頌德,更有富商雕金畫匾稱其為"無極仙門"。
如今四月,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古鎮貿貨交易更加頻繁,來往商客雲集。與往常不同的是,這些客商中有些人的裝束不凡,有的綸巾紙扇瀟灑漫步,隨心觀覽商品,但四顧之間,眸中精光閃動。有的人高馬大,袒露上身,在人群之中橫衝直撞。有的身材妖嬈,麵帶絲巾,舉手投足間儀態萬千,令人遐想無限,不少客商流連美色,鼻血直流,引來陣陣嬌笑。更有甚者,腳踏仙劍,曲手成指,口中念念有詞,在人群上空禦劍飛來梭去,好不壯觀。
尹風騎著周老板的棗紅馬,剛送完一批貨,已快到夕陽西下,累的滿頭大汗來不及擦急匆匆的就回到集市上,把馬還給周老板,領了銀子,又去附近的藥鋪抓了副藥,往後巷走去。前天出鎮去送貨,路過後山,下山的時候竟然在小道邊發現一個垂死的老道人,就把他放在馬背上,拖回鎮上自己住的茅屋中。
尹風是孤兒,從小就自己艱難生活,平時就靠替別人跑跑腿,打打雜維持生計,鎮上的人看來他可憐也時常送些吃食,鎮上的老師也教過他讀書寫字,他也懂得感恩,時常幫助他人,看著道人要死的樣子,也找大夫看過,但大夫都說無法,隻是隨便開幾副藥吃著,也不見好轉,尹風也是盡人事聽天命。尹風一路小跑繞過天井,到了自己的破舊的居所。
尹風放下藥包,過來看看那道士,道士臉色煞白,嘴唇幹裂,但咿呀咿呀的叨念,似在說些什麼,忙湊到跟前,細微的聽聞似在說“師兄,你這麼做是錯的,是,錯的”。陸續這兩天道士總重複這一句話,當下他也不聽了,去外麵煎藥。
自己搭的小灶,平常煮些稀飯熱些熟食,藥自小還沒動手煎過,隻是找了個罐子放在灶上,添些柴火胡亂煎著,煙冒的到處都是,熏的眼睛生疼,這幾年過慣了自己生活,也沒學會照顧別人,想想真是好笑,尹風為人善良,樂於助人,鎮上的人都很喜歡,平常有些好事也不忘他的好處,前幾天鎮上的販鹽大富商趙家看上他要聘他去府上當管事,他也找些理由推脫了。尹風自己小時就聽教書先生說過,男人誌在四方,想好自己攢夠錢出去雲遊一番,張張見識,看看外麵的大千世界。想著想著聞著一股焦味,一看火太大了,藥都有些燒開了,當下用抹布端了藥罐下來,找了個碗倒進去少許,約莫晾的涼些,端進屋裏,進屋一看那老道人不知道何時坐起來了,閉著眼睛雙手曲指放在膝蓋上,似在打坐,臉還是那麼蒼白,道服上幾個大洞,胸口處裂開的衣襟下隱漏血跡。尹風當下看著情景就要出去,剛邁出門,老道艱難的睜開雙眼:“小兄弟別走,咳,咳。”
尹風一聽,端著藥送進來恭恭敬敬的說:“道長醒了,吃點藥吧”。
道長一擺手;“小兄弟真是勞煩你了,你請坐,你有所不知,我這傷不是尋常刀劍的傷,也不是俗世裏的掌傷內傷,而是仙家奇門道術所傷,傷及心脈,吃些滋補中藥是救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