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遼國皇帝在晚宴周旋半夜,天師耶律空光踩踏虛空,又來到了天師塔。此間塔頂銅爐之中火光照耀,金柱之上亮閃瑩瑩,一夜如明。卻有一白衣男子,頭戴羽冠,手拿鵝毛扇子,端著酒杯在此飲酒。
到底是誰?能夠在這天門教秘地之上,在當今絕頂的天師眼睛底下,安然如閑?又到底是誰?來到這天師高塔,天門教數萬弟子卻無人阻止,來到這天師高塔飲酒作樂,卻無人斥責?
當天師來時,男子放下酒杯,站起了身子。兩人,一個老人,一個中年,目光彼此對上,一個如凜凜山風,精芒銳利,一個如滔滔秋水,深不見底。
良久,中年男子還是移開了目光,恭敬地對著天師行禮,叫了一聲道:“師父。”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天師冷冷長笑,誇獎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弟,拓跋心!”
拓跋心低頭道:“弟子對不住師父,未能看守好山門,請師父責罰。”
天師桀笑道:“你隻是沒有看好山門?山門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接著天師朝著拓跋心一指,眼中燃起雄雄怒火:“你給我說,為何方仙那賊道人會知道我的蹤跡,還能知道傳國公主!”
拓跋心道:“他們抓了幾大長老上到門來,弟子無用,受其要挾,幫助他們推算了一陣,未能幫師父保護好秘密,弟子有愧於師父知遇之恩。”
天師怒不可揭道:“好你個拓跋心,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師父?幾個長老為門派捐軀,那是他們的榮幸,你知不知道,你這一算,可差點讓你師父身死道消了?!”
拓跋心訝然道:“弟子看藏仙道並無爭搶之心,且方仙道長和師父術道不相上下,不應如此啊,師父,你可有受傷?”
說起與方仙道人一役,天師頓時又是怒從中來,喝斥道:“那道人帶了柳相神去,你師父我六門神留在這塔裏,毫無還手之力,你還有臉問本座有沒有受傷?你這孽徒,給我跪下!”
拓跋心雙膝著地,在天師麵前跪了下來,天師一掌將拓跋心身前一張桌子打得四分五裂,看著自己這個大徒弟,又是一掌將那頭上羽冠打成一堆煙灰,恨其不爭道:“你與那天長小道也交好了許多年,你看看人家,幫助方仙那賊道人鞍前馬後,好不孝順,你呢,空有一身高深修為,卻自甘墮落,整日遊手好閑,諸葛,諸葛,哼,善道天門,你想得倒美,沒有曆代祖師殺出這一片基業,你這不孝徒孫早就淪落凡人,朝生暮死去了!”
拓跋心跪拜不語,對於這個問題,兩師徒爭論不知凡幾,最終皆是誰也說不過誰,早已沒了言語。
天師氣得臉色通紅,盯著拓跋心狠狠一揮手道:“你給我進空悠古室靜閉思過去!沒有五年,不,沒有十年,你別給我出來!”
拓跋心對著天師磕頭謝恩,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