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冷哼道:“就你這方外野道,也配和皇室相提並論?想當年藏仙道逃出中原,惶惶然如喪家之犬,多得大遼皇室與我天門教助臂,方才逃出一劫,想不到短短千年過去,你這喪家之犬,反而敢與主人並駕齊驅了,你可知你該當何罪!”
天師此話說得鋒芒畢露,毫不留情,狠狠戳在藏仙道的痛腳,方仙道人當場就變了臉色,怪笑道:“好好好,都是在大遼知根知底的門派,為天請命,為大遼算計,我藏仙道成狗了,你天門教想好到哪去?不過是多做了幾千年走狗的狗罷了,還有臉在我麵前吹噓,也不拿出鏡子照照自己模樣。”
這話說得同樣難聽入耳,天師冷冷盯著道人,嗔怒道:“方仙道人你竟然當著我的麵侮我門戶,今天說不得要和你做過一場了!”
道人麵色冰冷道:“你我都是明白人,何必找這等遮遮掩掩的借口,今天老道來此,嘿嘿,就是找你做過這一場的!”
“起!”
說罷方仙道人一甩銀拂塵,那拂塵之上的銀須見風便長,衝向半空,往天師等人所在之地如銀河落海一般刷下,無數銀須交織,山間穀底猛然綻放一團極為明亮的光芒,萬物在此之下黯然失色。
天師雙目冷光一閃,寒聲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我門陣法的厲害!”
他大喝一聲,頭上倏然出現一麵青色大旗,這旗邊有八層彩色,上繪虎、蛇、龍、鳥、風、雲、天、地,隻見天師雙手極力往外一張,那旗忽然分作八麵,一寸一寸往三人身外散去,帶起一股滔天氣勢。天上的銀絲依然直落而來,但是未至旗子前麵,仿佛突然遭受一股莫名的力量,再也寸進不得。
天師腳下的土地詭異地長出青青綠草,如同開放的花蕊,迅速在這處高崖上蔓延開來,山石草木,包括明明不存一物的虛空,全部被這奇異的草地占據,僅一轉眼,四人就落入了一片無邊草原,空中五色采光飄蕩,靡靡之音無孔不入,沁入心來。
女魃和小鬼才在這草地裏站上一刹那,兩人均開始有頭暈目眩之感,好在天師又打出八麵小旗,將三人護在其內,令所有不適不翼而飛。
銀須頓在半空,方仙道人一手用力往邊上拉去,在天空刮破虛空,露出瞬間原本山崖的景色,少頃又被草原恢複過來,看得女魃小鬼目瞪口呆。
天師道:“公主你二人先留在此地,待我與這賊道做過一場,再帶你們離開。”
女魃關心道:“還請師父小心。”
天師點點頭,一個揮手,女魃二人和那守護的小旗同時消失了去,整個草原上,孤風利索,僅餘下天師與方仙道人相對而立,一人老當益壯,狼顧鷹盼,一人仙氣渺渺,如世外高人。
方仙道人藝高人膽大,對於落入天門陣,渾然不覺,隻是看著天師道:“二十年前,你我做過一場,未分勝負,今日與你再次交手,卻不知這天底下到底要少去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