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心裏越來越沉,這個人這麼貪婪自私,一定不會這麼輕易地治好這些人,說不定,還另有隱情。
果然,那女鬼說到最後的時候,讓長風臉色大變。
那個妖人除了貪財,還貪色,姿色略好的女子,如果不從他,他就會用各種手段,把那女的給弄到手。
有一家子,舍棄了他們的小孩,把大女兒給帶上,偷偷出了泗水村,但是天亮的時候,有人發現他們那家人全部暴斃在村外不遠的地方,那個略有姿色的女孩,死了之後都被人淩辱。
“奸屍!這畜生!”長風憤然大罵。連屍體都不放過,這個人根本沒有人性,怪不得這女鬼說他是個妖人。
那女鬼微微地歎了一口氣,說道:“要不是為了小寶,就算要我死,我也不會從他。他根本不是人,他的心比蛇蠍還毒,我都從了他,但是他居然把我男人給害死。”
“我男人死後,我也活不下去了,我要死,也要他賠命!那天晚上,我從了他之後,我不顧羞恥地挑逗他,一個晚上跟他做了不下十次,他累得起不來,我借口去茅廁,出了門之後,我悄悄地把門給反鎖了,我把準備好的汽油澆在了我家附近,然後點燃了。”
可憐她的孩子小寶,為了取得那個妖人的信任,她不敢把孩子帶出去,她點燃了火,大火瞬間把房子給燒著了,孩子和那妖人,就在裏麵,出也出不來。
她的男人死了,她孩子在這把火之下也難逃厄運,她自己也不想活了,她在自己的身上澆滿了汽油,然後打開反鎖的門,進入屋子裏之後又反鎖上了,她要跟自己的孩子死在一起,她要抱著這個妖人同歸於盡。
這妖人在炎熱的火中醒來,他醒來了之後,居然發現四周都是火,而一個火人向他撲來。這妖人明白了過來,他居然沒有一絲懼色,而是從布袋裏麵掏出了一張黃色的符咒,打在她身上,然後他就用妖術從地下離開這個大火。
“遁地術!”長風失聲叫了一句,心裏隱隱覺得不對,這遁地術是茅山派的獨家法術,他怎麼也會?
那女鬼慘笑了一句:“他就這麼走了,他走了之後,整個泗水村就完了,不隻是小孩,連大人在內,都變得跟小孩一樣,瘋瘋癲癲。”
泗水村,就這麼完了!
全村三百多口人,變得異常的詭異,他們白天行屍走肉地活著,沒有一絲感情,到了晚上,他們到處去覓食,隻要是活的,他們都喜歡。
村裏的雞、鴨、鵝、豬、狗,等等,成了他們嘴裏的美食。
最後,這些都沒有了,他們相互地撕咬,人吃人!
那些早就逃出去的村民,在外麵還到處求救,附近鄰村的人都派了不少人來泗水村,但是進入泗水村之後,就再也沒有見他們出來。
後來,日本鬼子打了過來,他們進入了泗水村,用他們手上的槍炮,把那些變得麻木了的村民全部殺光,然後到處搜刮。最後,因為泗水村的這些人行動怪異,他們不敢逗留,把搜到的東西帶上之後,到離泗水村不遠的玄陽寺落腳。
她哀怨地說:“三百多口人,就這麼慘死了,這是報應啊,報應啊!”稍後又幽幽一歎道,“我沒想到,我有意識的時候,我看了我自己,我的身子沒了,我就是一團黑壓壓的東西,我根本分不清我是什麼。就算老天要懲罰我,讓我做牛做馬,我都願意,但是,我居然連這個資格都沒有。要不是……要不是你……你今天來了,我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夠解脫。”
長風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妖人,長什麼模樣?”
她想了想,搖了搖頭,然後又稍微點了點頭。長風靜靜地等待,畢竟,時間過去已經有六十多年了,而這六十多年來,長期困在恐懼和瘋狂的環境中,再重要的記憶也會被磨損掉。
而且,就算記得那個人,過來半個世紀,說不定他已經死了。
她一邊想一邊說道:“我,我,我隻記得,他的嘴角,左邊嘴角,有一顆大痣。”
“對,是一顆大痣!他說過,那顆痣是他們家唯一的標誌,因為那顆痣是遺傳的,如果他有後人,他的後人一定也有這麼一顆痣。”
長風點了點頭,有些家族的基因很奇怪,他們遺傳因子非常活躍,隻要是先人有的,他們的後人就會有,最常見的莫過於胎記、六指和在耳朵邊長一個肉丁。
痣,也是遺傳的一種特點之一。有了這個線索,他就好找多了,這個人還會茅山的道術,也許古晶能有點線索。
“你該上路了,黃泉之路,已經打開了,進去之後,是做人還是做畜,看你造化了!”長風捏了一個手印,把這女鬼給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