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陰沉地厲害,森冷的眼神,比我忿恨幾倍的瞳孔裏,透著幽幽無可奈何的哀戚。死死盯著我,良久,他轉過身,對視著男人,往前一步,直逼男人的身體。雖然身高差不多,但是體型還是讓我擔心不已。
夏飛淡得出奇的說:“現在人證、物證都有了,看你還怎麼躲。徐斌,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報警。”
我這才發現,徐斌也來了,麗夏已經退到了牆壁邊,手被站在她前麵的徐斌緊緊握住。
徐斌回過神,‘哦’了一聲就準備往外麵走。佳琪媽媽卻跑了過來,把男人拉過去,哭求著對夏飛說:“不要,同學,求求你們不要報警,你的醫藥費我們出,求求你真的不要報警。”
佳琪跑過來,扶著泣不成聲的阿姨,喊道:“媽,那個混蛋就沒有把你當過人看,動不動就是打你,你還為他求情做什麼?”
阿姨萬般無奈的看著佳琪,哭著說:“佳琪,你要恨就恨我好了,真的不能報警,你叔叔要真的坐牢,我們這個家就完了,我不想你再跟著我過居無定所的日子。”
佳琪終於忍不住了,掉著眼淚的,哽咽著說:“媽,我……。”話不知道該怎麼說,佳琪隻能抱住她善良的媽媽。
場麵的混亂,讓我們都不知所以,徐斌怔怔的說:“那……現在好要不要報警?”
阿姨立馬脫口而出:“不要,真的不要,同學,算阿姨求求你們了。”說話間阿姨的身體就往地上縮,膝蓋也慢慢在彎曲。
佳琪一邊喊著,一邊用力扶住阿姨,無力卻又無奈地閉上苦楚的眼睛。夏飛低沉的想了一會,繞過佳琪和阿姨,又一次對視著男人,語氣不在冷漠,平淡的說:“如果再讓我看見你用手或者任何有攻擊性的東西動她們一下,那你就準備好下輩子換個地方住吧!這是我最後一次強調,你好自為之。我說到做到。”
不要臉的果然怕橫的,男人顫抖著丟棄了手中的棍子,哆嗦著說:“我不會了,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再打她們了。我會好好待他們的,謝謝!謝謝!”
夏飛沒有多餘的表情,回道:“還不快從這裏消失。”
男人想往前走,夏飛卻站直了身體,男人隻能知趣躲進了後麵的屋裏。
夏飛回身,像似要把我掰碎了揉開了,一口吃掉一半。凶狠狠的瞪著我,那道冷光我從來未見過。不由得寒栗戰戰。他又轉身走到佳琪旁邊,扶住還在痛苦中的阿姨,三百六十度急轉,溫和的聲音柔聲說:“阿姨,我扶你回房休息。佳琪,你好好陪陪你媽,看看有沒有哪裏傷到,家裏應該還有藥吧,給阿姨敷上,我給你們端盆熱水上去。”
佳琪的眼神中不在是冰冷的淡漠,而是一股溫煦的光,那股光,也是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那一瞬間,他們對視的一瞬間,我一直哽在心裏支撐我不倒下的氣,此刻像是被吹足了氣的氣球,再加重一點就將即刻爆炸。
我一動不動的看著夏飛扶著阿姨從旁邊的木樓梯,走上樓,佳琪緊跟在後麵。
此刻,我仿佛成了肇事者一樣,被所有人遺忘。徐斌在後麵詢問著麗夏的狀況,語氣溫柔和緩。
現下,心裏竟然莫名其妙的抽痛起來。
不一會,夏飛走下樓,很熟悉的找到有熱水的地方,拿起盆接好水又上去了。沒一會,隻聽見‘咚咚咚’下樓的聲音,我以為他又下來拿什麼東西。可這次他直奔我身邊,並沒有停步,拖起我的手臂往外走,完全不顧我腿上是否還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