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夜抿唇,“安莫沒有把他迎娶的皇後是景國皇後的事情宣揚出去?”
“沒有,他對外宣稱是沈家的小姐,”冷輕寒故意壓低聲音,“姐姐,你病了?”她眼睛瞄著旁邊的一個空碗。
楚君夜苦笑搖頭,“安胎藥。”
冷輕寒驀地睜大了眼睛,“真的?太好了!我傳消息給姐夫。”
“這安國皇宮豈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更何況安莫手裏還有莫回居,”楚君夜有些擔心,“舅父怎麼樣了?”
“爹他……也正在想辦法,”冷輕寒遲疑了片刻,還是叫出了那一聲‘爹’,“姐姐,你放心,就算是大婚之上姐夫要將你帶走,三哥哥也是不敢留的,除非他想被千夫所指。”
楚君夜含笑,“我知道,”眸色有些暗淡,“輕寒,務必保護夕照的安全。”
“姐夫身邊有墨衣十三騎,哪裏有什麼好擔心的,倒是姐姐你這裏,莫離哥哥他……”看到楚君夜臉色一變,冷輕寒快速地閉上了嘴。
“莫離哥哥……他……”楚君夜想問,卻又問不出口。
冷輕寒深吸了一口氣,“派人去找了,懸崖之下是河流,順著河流下遊找去,沒有發現他……倒是有人的行跡……也許……”
“也許,還活著,”楚君夜喃喃自語,“小說裏不都那麼寫麼,不是所有的人摔下懸崖都能死的,”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別人。
冷輕寒還想說什麼,門外一陣喧嘩,她皺了下眉頭,“姐姐,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楚君夜還未來得及開口,冷輕寒便消失在了麵前,她嘴角的笑容還沒有來得及淡去,便有人走了進來。
“君兒,”是安莫的聲音,他很稀奇地看著楚君夜嘴角勾著一抹淡淡的笑容,有些欣喜,“君兒,看看我為你做的嫁衣,”他手微抬,便有幾名宮女魚貫而入,手裏各自捧著東西。
楚君夜斂了笑容,輕輕一瞥,背過了身子,不去看她們。
“君兒,”安莫眯起了眼睛,他側頭,“把東西放下,你們都出去吧,”幾名宮女麵麵相覷,老實地退了下去。
安莫撫著那件華麗的嫁衣,“君兒,我哪裏不好?”他盡量柔下聲調,不去發脾氣。
“你不是他,”楚君夜冷冷道,安莫年輕有為,自然不會有哪裏不好,可是那不是陪著她走過了一段漫長歲月的男子。
“我不就比他晚遇到你!”才晚了多久?
楚君夜嘲諷地笑,“可是從一開始遇見,就注定我討厭你,”討厭被算計,所以更討厭設下一切算計的人。
安莫拎起那件嫁衣,“君兒,試試嫁衣。”
楚君夜不動。
“如果我想對孩子做什麼,輕而易舉,”安莫皺眉,不得不威脅。
“所以我討厭你,”楚君夜抬起下巴,眸色中帶著一點寒意,“被威脅的滋味,可是一點都不好受,”說罷,揮了揮手,“你出去吧,讓宮女進來就可以了。”
“敢和我這麼說話的,除了父皇,你是第一個。”
然後便沒了聲息。
聽到安莫這般說,楚君夜才想起來一個一直讓她有疑惑的人,安遠,他的死到底還是個迷。
正想著,幾名宮女又恭敬的走了進來,“娘娘,奴婢服侍您更衣。”
那宮女話音剛落,便看到一隻碗向自己襲來,嚇得僵在了那裏,不知如何動彈,而那碗也並沒有真的打中她,而是擦著她的耳邊過去,在她的身後響起碎裂的聲音。
“不要叫我娘娘!”這也是楚君夜為何不肯讓那群宮女近身的原因之一,她算是哪門子娘娘?這些宮女口中的娘娘,都認為她是安國的娘娘!
“請您息怒,”一群宮女慌張地跪了下來。
楚君夜唇角微翹,很快,又掩飾掉了那抹笑容,站起來去拿那件嫁衣,不得不說,這嫁衣做的確實精致,隻是可惜了……她如此想著,手一揚,將嫁衣扔到了一名宮女的身上,“這都是什麼東西!”又掃落了許多的首飾,不乏打到宮女們臉上的,“出去!都給我出去!”
她做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為了表示對安莫的抵觸,她自然要把戲份做足,傳出去,都知道安莫想要娶的皇後是不高興的,隻是,下月初十是一定要上花轎的,不然怎麼見景初。
折騰了幾次,沒有不配合,也沒有完全配合,總歸是挑了許多的問題,才把嫁衣定了下來。
轉眼便到了九月初十,楚君夜是被送到沈家,然後出嫁的。
所謂的嫁衣,並不是奪目的紅色,而是幽深的黑色,她拒絕穿著同樣顏色的嫁衣嫁給除了景初以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