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芮卻笑了,目光盈盈地望著他。
“我在你眼裏就那麼膚淺嗎?”
是,一開始撩他,是半真半假,是心血來潮,是發瘋發癲。
可此刻胸腔裏的律動,絕不是荷爾蒙上頭。
她踮起腳尖,在他突出的喉結上親了親,然後看著他的眼睛。
“段泊安,跟著你的心走,別為誰而改變。”
其實顏芮真正想說的是。
他願意做孤高的青山,那她就做熱烈的野花。
要麼,在他身上盛開。
要麼,死在他身上。
無論如何,她都與他同在。
段泊安眸光深了又深,終是什麼也沒說,接過她的煙頭,一起衝進下水道。
然後擁著她上床。
二人動作默契,像呼吸一樣自然,宛如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老夫妻。
段泊安唇角無聲彎了彎,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
“顏芮,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事?”
並非窺探,他隻是想知道她傷在哪裏,到底有多疼,才能把一個人逼到這麼遠的地方來?
更想知道,段筱寧來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當然,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顏芮確實沒有想傾訴的欲望。
並非不信任,而是覺得沒必要。
她寧可讓他記住的,是一個瘋癲不正經的女人。
往他懷裏拱了拱,她隻輕輕‘嗯’了聲
等了會兒,段泊安確定顏芮回應的是他最後一句話時,將她擁緊,聲音微啞。
“睡吧。”
昨晚她太能忍,也太能作,他是到後麵才反應過來她的生澀。
心知多少傷著她了,並沒有什麼旖旎心思。
可在熟睡中,也不知道誰先開始的一個輕吻。
半睡未醒,交纏的呼吸逐漸迷蒙醺離。
直到結束,兩人都閉著眼,輕輕喘息。
他埋頭在她長發裏汲取她的氣味,她枕在他的臂彎,手指來回撫摸他的緊致的腹肌,夢囈般的低語。
“段泊安。”
“嗯。”
“見不著不是分離,遺忘才是。”
“屁。”
“我喜歡這裏。”
“還有呢?”
“喜歡你。”
他摟緊她,她迷迷糊糊地又陷入夢鄉。
段泊安好像說了‘我也是’,好像又沒說。
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顏芮睜眼的瞬間,心裏突然就有了答案。
此時,段泊安早已沒了身影,被窩裏卻全是他的味道。
奇怪的是,下半夜折騰了下,她反而不痛了。
隻記得如鋼似鐵的他,居然也可以溫柔似水。
她像魚兒般暢遊其中,舒暢的尖叫,快樂的想與全世界和解。
顏芮翻了個身,停止回味,找到手機。
翻出黑色頭像,她發信息過去。
“對不起,我反悔了,再見。”
之後,毫不猶豫地拉黑對方,倒頭又睡。
……
下午,顏芮去了趟鎮上。
聽聞玥說今天是李亮的生日,他們晚上收工會一起來弄火鍋吃。
她想買個禮物送給李亮。
誰讓他平時喊嫂子喊的最響亮呢
她愛聽。
六月的天,情人的臉。
顏芮剛到鎮上,大雨說來就來。
她忙躲到一家餐館的屋簷下,拍拍頭發上和身上的水珠,摸了支煙出來。
剛點上火,一輛摩托車突然朝她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