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芮目光看向對麵,聳了聳肩,坦蕩道:“我是真喜歡你,但我現在真沒法走心……”
有點遺憾,遇見太晚,就隻剩下走腎的衝動。
段泊安仰著下巴,眼神沉了幾分,不搭腔。
風聲在耳邊散去,眼睛沒了焦距。
顏芮自顧自地搖了搖頭,聲音輕如喃呢。
“如果早點遇上就好了。”
她也曾積極熱烈地活過,也曾有過滾燙的靈魂,不全是下流。
段泊安一直沒出聲,空氣彌漫著涼意。
直到顏芮抽完一支煙,轉身要走時,他又突然開口。
“顏芮。”
他每一次喊她的名字,尾音都會微微挑高,或壓著火或嚴肅,她的心會不自覺提起來。
段泊安眉眼浮沉在薄霧裏,情緒不太明朗。
“你要是願意,可以一直在這裏住下去。”
顏芮怔怔看他,不明所以。
“當醫生,當服務員都可以。”他說。
“老板娘呢?”
“想得美。”
顏芮一瞬失笑,男人凜然的氣息忽然靠近。
目光相對,他沉沉的眸緊緊鎖著她,難得的眉目溫淡。
“相信我,會好的。”
顏芮心頭發著熱,無聲沉默。
臉頰上他粗糲的指尖摩挲而過。
段泊安說:“我們一起,慢慢來。”
……
自那天起,段泊安對顏芮,似乎又多了些耐心。
有天夜間上山巡查,他甚至專門捎上她,趕在黎明破曉之前站上青雲台。
朦朧的天幕初開,日出山海,希望浩瀚鋪滿人間。
金光柔柔鍍了人一身,這個時候的段泊安,難得的輪廓柔和。
顏芮盤腿坐在石頭上,撐著下巴看他。
被她看得不耐煩,段泊安擰眉:“不是想伸手夠到天嗎?你看天,看我幹嘛?”
話落又說:“其實就一破地兒,荒涼又危險,要失足掉下去,救都沒法救,來這裏的人是真的想上天。”
顏芮眯著眼睛,脫口而出。
“上天有什麼好的,我想上……”
段泊安一道鋒利的目光掃來,顏芮嘴一滑,生生拐了個彎。
“廁所。”
確實有點感覺,倒也不是必須。
結果段泊安說:“上吧,我看著你。”
反正就是看穿了她,料定她不敢。
顏芮癟著嘴,“你這男人真是不解風情。”
“你才知道?”
顏芮哼哼:“算你命好,沒栽我手裏。”
她想抽煙,段泊安不讓帶。
等太陽完全升上去後,顏芮有些煩躁地拍拍屁股,“走吧,下去了。”
一前一後地走了會兒,她突然問:“你打算在這裏待多久?”
她總覺得他不會一輩子待在這裏。
他這人,有一身傲骨,且有血性,放在哪兒都能成事。
在這窮山溝裏,也不是說他做的事沒有意義,就是屈才了。
但她問完,馬上又後悔了。
“抱歉。”
“你要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
足有兩分鍾的沉默,段泊安說:“我姐三年前來這裏旅行,失蹤了。”
顏芮眉心一跳。
段泊安:“我一頭紮進來,三年了,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