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欣欣選定方案後，後麵的流程很順利。
然而到了結尾款那天，周欣欣卻說：“等我裝修結束，再給你們結尾款。”
初禾愣了一下，“合同上寫的是我們交完所有圖，您就該付尾款了。”
周欣欣不滿道：“我問過別人，你們設計師一般都是要負責裝修全過程的，別想在這忽悠我！”
初禾耐心解釋：“每個設計師簽訂的合同不一樣，像我們家工作室都是隻負責到出圖。”
周欣欣沉下臉，把那摞圖紙摔在桌上，“我花的不是一萬，是十萬！就換來你們這點破圖紙？有你們這麼坑客戶的嗎？”
她太過不講理，初禾忍不住蹙起眉，“在簽合同之前，我明確告訴過您，我們工作室隻負責到出圖。”
“那我不管。”周欣欣撇了撇嘴巴，“要麼你按市場價，把剩下的九萬還給我，要麼你們全程給我盯著裝修過程，否則你們工作室以後別想著有客戶了！”
“……”
初禾隻得打電話詢問李晴，李晴的意思是，滿足這位客戶的一切需求。
初禾能理解李晴不願意放棄的原因。
按照這個工作室的價格，一平方米五十塊，周欣欣這個房子本應該隻花一萬塊，她卻出了十萬，比的上這工作室去年一整年的收入了。
雖然過往的銷售經驗告訴初禾，和周欣欣這種人合作下去，一定會產生更大的矛盾，此刻隻要一萬塊是最好的辦法，但這不是她的工作室。
她轉達了李晴的意思。
周欣欣眉開眼笑，“我後天就要開始裝修，你們不要遲到。”
後天，初禾和李晴準時到達了現場。
這是初禾第一次參與施工現場，可謂是雞飛狗跳。
她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拿著設計圖和工人爭執，告訴他們不能這樣做。
這一日，初禾啞著嗓子和工人們吵完架，想回到座位上休息一會，腳底卻踩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啊！你沒長眼睛嗎！”周欣欣的慘叫聲響起。
初禾低頭一看，發現她踩到了周欣欣的鞋子。
女人昂貴的高跟鞋鞋麵上多了一道黑色印子。
“對不起對不起。”初禾連忙道歉，“我沒看到您坐在這裏。”
周欣欣蹙起眉，“隻是道歉就夠了嗎？這是我昨天新買的鞋子，剛穿就被你弄髒了！”
初禾自知有錯，姿態放的很低，“那我幫您擦幹淨。”
她拿著擦鞋布蹲了下去。
周欣欣看著匍匐在自己腳邊的女人，心裏興奮極了。
她躲開了初禾的動作，“你太沒有誠意了。”
初禾忍著脾氣道：“那您說怎麼辦？”
周欣欣打量了她片刻，快速彎了彎唇，“我要你跪著給我擦！”
初禾沒想到這個人這麼無恥！
她咬牙，“周欣欣，你不要太過分了。”
“你可以不跪，那你們工作室也別想收到尾款了！”周欣欣慵懶地靠到椅背上，傲慢道：“我隻給你三分鍾時間考慮，要麼跪，要麼滾！”
初禾死死地瞪著周欣欣，臉蛋因為憤怒變得通紅。
旁邊的李晴見狀，連忙上來打圓場，“周小姐，初禾剛來不懂事，我給您擦。”
初禾焦急地攔住她，“晴姐，你這是在做什麼？難道真要給她下跪？”
李晴把初禾拉到一旁，低聲道：“如果不滿足她的要求，她肯定會出去抹黑我們工作室。”
初禾急了，“公道在人心啊，晴姐，圈子就這麼大，如果她敢抹黑我們，我們就把她做的奇葩事爆出去，大家絕對會站在我們這邊的。”
李晴沉默片刻，歎了口氣，“實話告訴你吧，我兒子得了白血病，一直在治療，我很需要這筆錢。今天別說她讓我跪了，就算讓我磕頭，我也會磕。”
頓了頓，李晴紅著眼圈笑起來，“初禾，你不是母親，你不懂我的心情。放心吧，隻是跪一下而已，不礙事的。”
那邊周欣欣催促道：“三分鍾馬上就到了，你們考慮好了嗎？”
“來了。”李晴應了一聲，拿著擦鞋布要走過去，卻被初禾攥住了胳膊。
“這事情的起源是我，就算要跪，也該是我去跪。”
初禾搶過李晴的擦鞋布，大步走到了周欣欣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