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顧沉手裏的,是一個黑色花朵狀的東西,它的表麵凹陷著,背後有一根凸起的尖刺。

看著像是……耳釘。

顧沉有印象,那晚他親吻女人的耳垂時,曾吻到了一個很像珍珠的東西。

“這上麵的東西呢?”

助理說:“這是我在地板夾縫裏發現的,找到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

顧沉合掌握著耳釘,臉上浮現失望。

隻有一個底座,無法確定具體的款式,與沒有線索無異。

他與那女人,可能注定沒有緣分。

……

初禾騙了顧沉,她沒有去上班,而是去醫院看望母親白麗容。

“媽媽,你最近感覺怎麼樣?”

自從確診了尿毒症晚期,白麗容迅速消瘦,現在隻剩下了皮包骨頭。

“還是老樣子,我這破敗的身體,早些去了也好,省得拖累你……咳咳!”

初禾連忙給她拍背,“媽媽,你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我在想辦法籌錢,很快你就可以換腎了。”

白麗容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初禾栽到趙書明身上那麼多年,哪怕有積蓄,也全部花給那個男人了。

她勉強笑了笑,“書明呢?他怎麼沒有和你一起來,我已經很多天沒有看到他了。”

“他……”初禾眼神閃躲,“他最近工作忙,媽媽,難道有我陪你還不夠嗎?”

她拉著白麗容的手臂嬌嗲撒嬌,惹來白麗容無奈地笑。

她意有所指道:“寶貝,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但書明是個踏實的好孩子,你和他這麼多年下來,媽媽希望看到你們能走進婚姻的殿堂。”

初禾鼻尖越發酸澀。

當初和趙書明在一起時,白麗容並不看好,是她日夜為趙書明說好話,三年時光,一千多個日夜,終於換來白麗容點頭。

然而現實狠狠扇了她一巴掌,白麗容是對的。

趙書明是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初禾輕輕吸了吸鼻子,點頭應好,然後借口工作忙,和她告別。

離開醫院後,她去了徐家。

徐正威正在逗鳥。

初禾深吸一口氣,走近,“徐叔叔。”

“哦,初禾來了啊。”徐正威笑眯眯的,“有什麼事嗎?”

他的態度給了初禾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咬唇,“您上次答應我的事情,還作數嗎?”

“當然!我們是立了字據的,隻要你代替月月嫁給顧沉,我就給你母親出醫藥費!”

初禾鬆了口氣,拿出一份清單給他,“這是我拜托醫生列的預計消費金額,您方便先把這些錢打給我嗎?如果後續有剩餘,我會還給您。”

徐正威接過清單,沉默不語。

初禾急了,“您是擔心我不會將多餘的錢給您嗎?徐叔叔,我們——”

“初禾。”徐正威打斷她,“你在徐家生活這麼多年,我當然信得過你的人品,但是,我們當初白紙黑字約定好了,我會承擔你母親治療期間的一切費用,指的是醫院的消費憑證,而不是這種東西。”

他把那張單子重新塞回初禾的手裏。

初禾愣了好一會,“那您的意思是?”

“等到你母親正式開始治療,你讓醫院把賬記到徐家的名下,我自然會給你報銷。”

原來是這樣……

初禾捏著單子,有些遲疑不決,“我明白了,徐叔叔。”

今天醫院的醫生告訴她,母親很快就能排到腎源了,想來徐正威不會賴賬吧……

殊不知她離開的下一秒,徐正威便打出去一個電話。

“喂?是院長嗎?我是徐正威啊……有個尿毒症病人的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對對,這個病人說自己病情不嚴重,想把換腎的機會留給別人……嗯?那當然是重新排隊了,咱們要尊重病人的意思嘛……好好,改天一定一起吃飯。”

他掛斷電話,臉上虛偽的笑容散去,重新去逗弄那隻鳥兒。

“竟然妄想從我手裏拿到錢,她還真是愚蠢,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