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蹤林,黑風嶺。
粗礦簡陋的聚義堂裏,熊帥被一陣高亢的呼嚕聲吵醒,左手邊一個渾圓糙漢四仰八叉地躺著,睡得正香,哈喇子順著嘴角流了一地。
“老二,醒醒。”
熊帥照著糙漢踢出兩腳,糙漢不為所動,隻翻了個身,換個姿勢繼續打呼。
“行,惹不起你個死胖子。”
惹不起,那就隻能躲了,要不然這覺根本沒法睡。
宿醉三天三夜,熊帥不得不接受現實,他回不去了。
說不上什麼心情,就是覺得挺操蛋,就他那啤酒隨便灌,白酒兩斤半的海量跟客戶朋友吃個飯還能醉死?
想想在另一個世界,平平無奇年近三十還一事無成的自己,熊帥突然間釋然了。
穿越了也挺好。
起碼來到這方天地,可以無縫繼承前任的一切,怎麼也算小有成就,反正不用白手起家就挺好。
黑風嶺是他熊帥的產業,手下聚集二十來號刀頭舔血的好手,在迷蹤林這片山頭林立的地界,黑風嶺熊霸天的名號,也是響當當的。
熊霸天,是前任取的名字,也是熊帥現在的名字。
迷蹤林外麵那些文人都有取字的習慣,熊帥覺得把霸天二字當成他的字就不錯。
以後他可以這麼介紹自己:灑家姓熊名帥字霸天。
出了聚義堂,來到湖邊洗把臉,整個人清醒許多,抬頭望向頭頂上滿天星鬥,今夜星光璀璨,熊帥心有所感張口就道:“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這環境,這意境,相形益彰,匹配到不行。
“哥哥,你來此處做甚?”
聚義堂方向,有一個肉球滾了過來,速度飛快,壓迫感十足,若不是聽出老二牛犇的聲音,熊帥可不敢站著不動。
“閑來無事,夜觀天象。”
熊帥背著手,大搖大擺往聚義堂方向而去。
看著熊帥神神叨叨的樣子,剛醒的牛犇摸著他那鋥亮的大腦袋發愣,老大何時掌握了這種了不得的本領?
想到這裏,牛犇也顧不得解手了,提起褲子便跟了上去。
“劉飛雲那鳥人說吳國邊軍要討伐迷蹤林,咱們可打不過邊軍,這天象可有指示?我們黑風嶺何去何從呀?”
牛犇邊走邊說道:“前些天鳥人送來請帖,邀請哥哥前往飛雲嶺商議大事,這三天哥哥隻喝酒,怕要耽誤……”
兩人離去許久,湖邊一處陰影動了動,一名邊軍斥候打扮的男子站起身來。
他看向聚義堂的方向,喃喃道:“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能隨口做出這等詩句,看來傳言不可輕信,管中窺豹,這個迷蹤林不簡單。”
熊帥不知道,他有感而發念出來的兩句詩,竟然讓迷蹤林免了一場劫難。
……
第二天,熊帥看著手上的請帖跟牛犇大眼瞪小眼,都挺尷尬的。
他們黑風嶺的人,就是一群文盲,他熊帥雖然識字,但是這種繁體字,有一半他認不出來,就挺尷尬。
“哥哥既然能夜觀天象,定然能明白劉飛雲那鳥人的意思。”牛犇理所當然的相信熊帥。
“額,嗬嗬……”熊帥隻得用尬笑來轉移牛犇的注意:“劉飛雲無非是想聯合迷蹤林所有山頭,利用地形,一起對抗邊軍。”
“對抗邊軍?”牛犇撇撇嘴,很明顯,他看不起劉飛雲:“就那鳥人還想對抗邊軍的清剿,我看咱們還是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