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寂晨如此想著,當真是心灰之極,他並沒有因為莫憂是個女子而感到高興,相反,心情較之往常更加惡劣,雲若晚從是成青的時候,就告訴過他,她有一天會離開這裏,那時她身份陌生,卻知道他是何人,若心中真的對他有那麼一點點的留戀,又豈會毫不猶豫的說出要離開的話來?她若真的有一點在乎他,七年燭光漫漫,又為何不選擇回來?
她不是早就說過,她曾經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可她與她的愛人,卻因為死亡,而不得不分開。那一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她說,除那人之外,她再也不會愛上其他人。
那他又何苦癡纏,平白的傷心傷肺,添盡笑柄。
他甚至羨慕起在他心中的那個男子,他的不可替代令人如此傷感,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那個人,應該是陪了她四年的風華絕代,絕世無雙的姬陌殤。
他們是很好的朋友。他性子暴躁,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除了他的兄弟之外,還有雲輕旭,並沒有幾個能夠談得來的人,姬陌殤是除了雲輕旭之外,他最好的朋友。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這是雲若晚見到他第一麵的時候,對於他的容貌的評價,而那人,也當真擔得起這一句稱讚。他總是喜歡一身藍色衣衫,猶如天空最純正的顏色,又像他的瞳眸一般,深邃迷離,他的性子溫和,不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副淡淡的笑容,雲若晚曾說過,看著他笑,就像是一池溫泉,霎時暖入心扉。
他當時聽了很不高興,卻也不得不承認,姬陌殤的確能比他討得雲若晚的歡心,軒轅寂晟不止一次的刺激過他,要他改改自己的性子,就像姬陌殤那樣,因為雲若晚——就喜歡這樣的男人。
他七拐八歪的找她求證,誰知道那人當真點了頭,他頓時氣岔了,整整幾天都沒有理她,可現在想想,倒真是好笑,誰會喜歡他這樣的人呢。她和姬陌殤在一起的時候,笑容甜美,姿態飛揚,讓他每每遇見,都有一瞬間的失神,因為他們兩個在一起,永遠都是爭吵,一個時辰的歡樂與一天的冷臉相對,歇斯底裏幾乎充滿了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天,以至於她走後,讓他每次憶起,竟悲哀地發現,他們之間的屬於美好的記憶,竟少的如此可憐。
悅王和十三勸了他好久,他始終一言不發,最後兩人無法,隻得離去,獨留下他一人躺在床榻上,久久沉默,窗外夜幕落下,困意襲來,他偏頭沉沉睡去,再不想被往事所擾。
他這裏靜默如初,軒轅寂晟那裏卻發了大脾氣,十三躲得遠遠地,嘶吼聲還是不可阻止的傳進耳朵裏:“他腦子有毛病是不是!瞎了眼才看不出來當初阿晚是怎麼死心塌地的愛著他,阿晚什麼性子的人,別人不清楚——他還不清楚嗎!要不是願意留在他身邊,她有一千種辦法可以離開,又何必在他身邊傷盡心扉的留上兩年!說到這個我倒是想知道,老子當初明明把人給勸好了,讓阿晚把話回去和他說清楚,就等著第二天兩個人恩恩愛愛羨死鴛鴦羨死仙,結果呢——和離書!***,老子就等來他給阿晚的一張和離書!他憋屈,他憋個什麼屈,阿晚莫名其妙成了下堂婦,還不知道上哪說理去呢——”
軒轅寂炅看著自家大哥滿麵怒火,灌下茶水又將茶杯狠狠的摔到地上,瓷器碎裂的聲音頓時把他嚇了一跳,可睿王殿下的話到底讓他聽出了些許的端兒,他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去,細細打量著眼前之人的表情,鼓足勇氣,還是問了一句:“大哥——你剛才那句話,什麼意思?”
睿王殿下仍在氣憤中,哼哼道:“什麼什麼意思?”
安王爺小心提醒:“就是你剛才說的——你把人給勸好了?”
軒轅寂晟冷哼,一想起這個他就氣憤,那一次那兩個人不知道鬧了什麼矛盾,吵得特別凶,整天冷眼相向,他去穆王府看阿晚的時候實在看不下去,趁著那一天軒轅寂晨不在,和阿晚好好的談了一番,把一輩子的口才都用上了,好不容易把人勸好了,阿晚也答應會把話和軒轅寂晨說清楚,還豪氣萬丈的向他保證伸頭是一刀,縮頭是一刀,他***豁出去了。本來就是嘛,你說說這兩人明明愛著對方,卻都認為對方並不愛自己,其實你把話和人說清楚又怎麼了,大不了就丟一個人,又少不了一塊肉,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可是,他把阿晚是勸好了沒錯,阿晚這人一向是說到做到,潑出去的水絕對不會收回來,向他保證完之後,就去找了軒轅寂晨,瞧瞧人這作風,一點猶豫都沒有,他滿打著算盤明天取笑他們一番,結果,兩個人不僅沒有在一起,反倒是徹徹底底的分開了。他還想知道怎麼回事呢——
十三牙根很疼,“大哥,你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