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沐白接到監獄打來的電話,說是許沐楓在監獄裏鬧了自殺,被救之後便跟管教申請要見她。
許沐白有點意外,在她看來,像許沐楓那麼強勢的女人,就算是成了階下囚也不會想死,她的求生欲應該比很多人都強。
但現實是,許沐楓並沒有那麼強大的心髒。
她承受不住了。
許沐白與商奕然商量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去見一見許沐楓。
她的額頭上還纏著紗布,據說是前幾天晚上呆呆地坐了很久之後,突然就開始瘋狂撞牆,若不是同監室裏的人及時拉住,也許命就沒了。
許沐楓多罪並罰,判了十幾年,但真沒有到要死要活的程度。
她們的名字隻差一個字,雖然許沐白一直想把名字改回來,但想到很多東西都要重新辦手續,也就放棄了改名字的想法。
許沐楓大約也是想改名字的,隻是她沒來得及。
現在,一個在鐵窗內,一個坐在鐵窗外,一道鐵窗相隔,全然兩個世界。
“聽說,你想見我?”許沐白拿著電話問道。
許沐楓憔悴了很多,昔日的光鮮亮麗不複存在,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多歲。
“聽說,你生了個兒子?”許沐楓麵無表情地問道。
“是。”
“老天爺還真是不長眼。”許沐楓冷哼道,“像你這樣的女人居然還能有好下場。”
許沐白知道許沐楓的嘴裏不會有什麼好話,她有心理準備。
“我是什麼樣的女人?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嗎?你要是叫我來,是想說這些,我還忙著,可沒時間聽你廢話。”
許沐白正要掛電話,許沐楓便急了,忙道:“你不想知道你媽怎麼死的嗎?”
她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既難看,又惡心。
原來,許沐楓想要見她,不過是想給她的心上下把刀子。
“讓我給嚇死的。哈哈哈!那個瘋女人,太不經嚇了。”許沐楓期待著在許沐白臉上看到痛苦,看到憤怒,看到傷心。
“你知道你那個媽多討人厭嗎?她居然偷聽我講電話,知道了我的秘密,還來敲詐我。跟我要一千萬。一千萬?她是窮瘋了吧,以為我會給她錢?”
“所以,你就想殺了她?”許沐白冷冷地問。
“是她自己找死!像她那樣的人,早就該死。靠吸別人老公的血,就是個垃圾,陰溝裏的臭蟲,賤貨……”
許沐楓罵得很難聽,若是從前,許沐白早罵回去了。但是,這一回,她並沒有。
許沐楓似乎有點失望許沐白的反應,她想看她痛苦,想看她傷心,想看她發瘋。
好像隻有她自己在痛苦,在發瘋。
“罵完了嗎?舒服了嗎?”許沐白笑問。
“你……”許沐楓一巴掌狠狠地拍在那鐵窗之上。
“我是當媽的人了,想給自己家孩子積點德,所以,我不會因為你這樣的人,再髒了我的嘴。你以為,我不知道十年我媽的事是你做的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嚇她嗎?那你以為你這十幾年的牢獄有沒有我的功勞?”
許沐白一連三問,許沐楓頓時被擊垮了。
她跌坐在凳子上,像是有點沒有反應過來,隻是愣愣地看著許沐白。
“我媽的事,確實過了追訴期,我拿你沒辦法。但你的屁股那麼不幹淨,給你添幾年牢獄,我還是做得到的。所以,大姐,好好享受妹妹給你的禮物吧!”
許沐白掛了電話,緩緩站起身來。
在這一刻,她與許沐楓的一切結束了。
曾經的恨也好,怨也好,仇也好,雖然有些事,並沒有回歸本來的位置,但做錯了事的人,終歸是要付出代價的,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她的母親做小三,所以付出了代價。而她,作為小三的女兒,雖然路不是她能選的,但她也確實因為母親的自私付出了代價。
成年人的世界,往往都會說一句身不由己。
或許真有些是身不由己,但至少在小三或是出軌這條路上沒有身不由己這一說,路是自己選的,害了自己也就罷了,害了孩子就是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