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困鬥(1 / 3)

殺豬巷地處舊城西北角,一邊臨河,一邊靠牆,後來緊挨的坊民受不了殺豬巷內日日傳出的嚎叫,在南邊接壤處再砌一麵牆,進出殺豬巷的通道便隻剩下這條長近百米、寬六米的直巷。

長長的巷子空無一物,寂靜無聲,“嗷嗷”叫著的士卒距巷口不到二十步時,陡然聽到前方轟然作響,那是洪水決堤的聲音。

在一眾士卒目瞪口呆中,冒著熱氣、翻騰著血色浪花,席卷著豬鬃、豬毛、豬下水,深近兩米的血水如海潮般洶湧而來。

血水如潮,遇阻則漲,遭遇人牆後,再升半尺。

滾燙的水溫燒傷了肌膚,肮髒的鬃毛堵塞了口鼻,要命的腥臭讓人無法呼吸。上百名士卒在數分鍾內被燙死、嗆死、淹死,身手敏捷的二十幾人及時攀上巷子兩邊埋有尖刺的高牆,尖刺入體,疼痛難忍。十幾把明晃晃的鐵鉤掛著風聲落下,長愈半尺的彎鉤鑽入身體,在繩索的拖拽下,生生將血肉撕裂。

有那三五個身手高強之人躍向空中逃過鐵鉤破體之苦,尚未落地便遭到無數“暗器”的襲擊,其中有泥巴、土塊、豬肉、木棍,更有那要命的鐵蒺藜、喪門釘、飛刀、投槍。

血水來去如潮,半柱香的時間已順著巷口流的幹幹淨淨,隻剩下滿巷子的汙濁和橫七豎八的屍體。

張富弼心沉如山,牙關咬緊,身子控製不住的顫抖,雙拳緊握處,滿手心的血。

二牛跳下馬,慘白著臉跑至張富弼身前抓住馬韁道:“公子,咱回去吧,這地方邪門啊!”。

張富弼回頭看看同樣臉色慘白,瑟瑟發抖的一眾屬下,獰笑一聲,揮動馬鞭向二牛抽去。

皮鞭起落間血肉飛濺,二牛吃痛放手,張富弼提槍踹馬,直直向前衝了出去。

金、銀打造的丈二長槍起落間在南側牆上劈開兩道巴掌寬細的裂縫,馬兒全力衝撞之下,丈餘寬窄的一段巷牆轟然倒塌。

牆後有人,一人從頭到腹被槍刃劈為兩半,另一人被倒塌的牆體砸中,躲閃不及,被馬蹄踩在腳下,腸穿肚爛。

張富弼不待塵埃散盡,雙槍斜撩,在驚慌後退的另外三人脖頸處各開了一道血泉。

血水飛濺,迷蒙了眼睛。張富弼有一瞬間的恍惚,他抱著求死之心撞破牆壁,沒想到見到的卻是幾個衣著破爛的殘廢。這幾個人要麼短了手,要麼沒了腿,手裏拿的也隻是菜刀、木棍,甚至土塊。

就是這樣的人設局救走了趙氏餘孽,坑了自己二百手下嗎?

“轟、轟、轟”,一段段巷牆在塵土飛揚中倒塌,三百士卒學者張富弼的樣子撞毀巷牆,衝進後麵的屋子展開搏殺。

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士卒與一群拿著石塊、木棍的殘廢對陣,很快變成一邊倒的屠殺,遍地是殘肢,到處灑滿鮮血。

當然,也有例外。長長的巷子背後有十幾個武功高強之人,出手狠辣,招招奪命,回過神來眾殘廢圍聚在他們身邊,形成一個個抵抗的節點。

張富弼召集起十幾名射術高強的弓箭手,對每個節點中武藝高強之人定點拔除。

這些人武藝雖高,在眾人夾縫之中卻無法施展,進退無路之下紛紛中箭,繼而被腰刀砍死、長槍戳死、狼牙棒砸死。

巷子另一麵,雷媚娘肋下泛紅,半身倚坐在一方青石上,秀氣的眉毛微蹙道:“花姐,瘋狗他們要頂不住了”。

花仙子一身素衣,黑色的秀發用根白色絲帶綁著,耳邊還別著朵白色的小花。聽雷媚娘言罷,花仙子淡然笑笑道:“這會兒工夫,韃子早把這殺豬巷圍得水泄不通,就是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瘋狗他們先去了也好,和公子先打個招呼,免的冷不丁見了咱姐妹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