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左懷瑜小朋友吃飯不香了。
媽媽給她剝了幾顆圓滾滾的鹵香花生,她剛咬了一口,馬上捂著腮幫子,“啊!疼!”
梁佑瑾無奈歎氣,“看吧,小蟲子來咬你的牙齒了。明天去口腔科補牙。”
“嗚嗚,不要不要。”左懷瑜搖著小腦袋,兩根辮子甩來甩去。
一年前去口腔科,躺在牙椅上那驚悚的一幕又來了。隻要電鑽滋滋響起,她就緊張得渾身冷汗,縱使捏著媽媽的手都不行。
“小蟲子會一點一點把你的牙齒吃光,到時候魚魚就什麽都吃不了了。”
“我還要吃好多好多好吃的!”
“那就乖乖看牙齒去。”
口腔科在門診七層頂層。穿過擁擠人群,梁佑瑾牽著左懷瑜走進診室。牙醫姐姐邊準備器具邊和左懷瑜聊天,試圖消除她緊張的情緒。
“來。”梁佑瑾好說歹說,把女兒抱上了牙椅。
左懷瑜像樹懶攀在媽媽身上不下來。
牙醫姐姐戴著口罩,很溫柔的眉眼充滿笑意,“小朋友,你叫什麽呀?”
“魚魚。”左懷瑜藏在梁佑瑾懷裏,謹慎打量眼前的醫生。
“好可愛的名字!”
“因為我媽媽說年年有魚,所以我才叫魚魚。”
牙醫哈哈笑起來。對梁佑瑾說,左醫生小名叫年年?梁佑瑾也跟著笑,童言無忌,什麽都敢說。
牙醫轉身在電腦上再次確認,“左懷瑜,六歲,對吧?”
“對。”梁佑瑾確認。
“大名也好聽。
“我爸爸取的!”左懷瑜驕傲挺起小胸脯,“我爸爸說媽媽是一塊美玉,我也是。”
“那漂亮的魚魚小朋友,可以躺下嘛?”梁佑瑾蹭蹭她小鼻尖,“媽媽在這陪你。”
左懷瑜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氣,攥著媽媽的手指,百般不情願躺下。梁佑瑾握著全是冷汗的小手,一遍遍安撫,很快的,魚魚真勇敢。
牙醫舉著鑽頭探進小朋友嘴裏,溫柔說,“不疼哦,一點不疼,魚魚再堅持一下。”
滋滋。
“啊,啊啊……”小姑娘嚇得直摳媽媽的手掌,真的是太太太可怕了!
“你們都是騙人的……”左懷瑜像霜打的茄子,蔫蔫地跟著媽媽身後走進電梯。
她用舌頭舔了舔補過的牙齒。
“一點不疼是不是。”梁佑瑾問。
“疼死了!”
電梯裏,蔣眠聞聲回頭看到兩人,“呦,小朋友來看爸爸麽?”左懷瑜叫了聲眠眠姐姐。梁佑瑾笑道,“帶孩子來看牙齒。”蔣眠說,左醫生上午出門診,這會估計要結束了。
梁佑瑾一手牽著女兒一手回信息,低頭笑得和煦。
電梯在四層停下,門徐徐打開。
“爸爸!”左懷瑜見到靠山,撲上去。
左斯年剛發出去信息,一抬頭,妻女都在麵前。梁佑瑾收起手機,歪著頭含笑看他。
他穿著藍色洗手服,外套白大衣,踩著綠色洞洞鞋,手上端著咖啡,正摘下口罩喝了一口。
“什麽豆子?”
“危地馬拉,香橙味。”
“讓我嚐嚐。”梁佑瑾自然地從他手裏接過咖啡,抿了一下。
“爸爸,牙齒好疼!”左懷瑜開始告狀。
“爸爸的牙不疼。”左斯年故意逗她。
女兒扁扁嘴,要哭。梁佑瑾說,呦嗬,看到靠山了,又開始飆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