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府內,裴君識正望著蘭吉娜,臉上流露出些許得意來。

“夫君的意思是,皇上把西域皇兄送來的侍女賞給了季大人?沒有送到我們府上來?”蘭吉娜問道。

“正是。”他答。

蘭吉娜拍了拍他的肩頭,讚許地說道:“夫君,做得好,這些侍女養在我們府上,我每日看著都頭疼。”

他便也說道:“別說郡主了,即便是為夫,看著也頭疼。”

蘭吉娜聞言,鳳眼閃了閃,隻望著他,上下審視了一番,問道:“我都把她們放在外院了,夫君你什麼時候看到她們的?”

裴君識不妨,連忙擺手說道:“沒、沒、沒,為夫就是看到郡主頭疼,為夫便也跟著頭疼起來。”

蘭吉娜眯起眼睛望著他,他便忙堆上一副笑臉來,說道:“郡主你也知道,為夫這麼忙,在府上的時間不是在這裏,便是在書房,哪裏還有時間去看旁人。”

想到書房,他倒暗暗歎了口氣,自從成親後,他的書房已然不是他的書房了。

成親沒幾日,她去他書房巡視了一番,說了句:“你這書房書卷氣太重了,該添置些東西。”

他心下倒也覺得她說得沒錯,畢竟自己一個大男人獨居久了,書房裏除了書案便是滿牆的書冊,並沒什麼旁的裝飾,眼下家中多了女眷,書房也該添置些合適的東西了。

他便放心將書房交給了她。

幾日之後,她一臉按捺不住地興奮,拉著他去了書房。

濃重的書卷氣的確是少了不少,可卻有幾分像是在大理寺的審訊處。

她竟然特意辟了一麵牆出來,放置了各色兵器!還是書案後的那麵牆。

後來,他每每在書房讀書時,隻覺得背後冷颼颼的竄著涼風。生怕那些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一沒擱好砸在他身上。

蘭吉娜見他有些出神,便用肩頭碰了碰他。

他回過神來,伸手攏過她的肩頭,“郡主放心,西域最好看的女子已經在為夫的身旁了,為夫自不會多看旁人一眼。”

蘭吉娜這才露出一個絢爛的笑來,伸手環了他的腰,仰著頭望著他,問道:“我好看嗎?”

他低頭望著她,眉眼深邃,含情脈脈,忍不住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在為夫心裏,沒人能比得過郡主。”

“那你什麼時候對我動的心?”她問。

什麼時候?他一時也有些說不清楚。

開頭的時候因為案子,他隻得將她請來大理寺,問明當日情況。

她是西域王的掌上明珠、大宣禦賜的郡主,他是大理寺卿,公事公辦,他並未多想。

後來,她便常來問案子的進展,他手頭案子多,不勝其擾,便常躲著她。

隻記得有一次,當時他正在大理寺的書案後批閱卷宗,便見她大步走了進來。

背著光,他隻瞧得到她鑲了金邊的挺拔身姿和大步走來的颯爽,他手上的筆便頓了頓。

他不光沒躲,還鬼使神差地起身迎了上前,走近了,似乎才是頭一次看到她深邃的五官和臉上燦爛的笑容。

他隻覺得呼吸一滯。

後來,他便有些盼著她來了,他還煮了新得的茶葉,隻等著她來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