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鼻頭”又在學校內的那棵千年古鬆下吹牛:“我媽媽養的那條狗,可真叫聰明,晚上9點準時跑到我麵前,望著我,催我睡覺,要是我賴在電視前不走,它就用頭拱我,我隻好乖乖地鑽進被窩。早晨,小狗7點鍾準時用頭拱我起床,要是我不起來,它就會把我的被子拉走。小狗還會幹活呢,它用嘴叼著籃子,跟媽媽一起買菜、買東西,還會把垃圾袋叼到外麵的垃圾箱裏。有一次媽媽生氣了,把我的變形金剛摔在地上,說:‘作業不做就玩,扔了!’小狗一聽,叼著變形金剛就扔進家裏的垃圾桶裏,我趕緊把它撿了回來。”
沒想到,“狗幹活”的事兒讓譚老師知道了,她說:“小動物都會做家務,我們班有些同學很懶,在家什麼活兒都不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同學們,要從小養成愛勞動的好習慣,本周至少幫爸爸媽媽做一件家務,做的什麼家務,怎麼做的,寫一篇周記,周一交上來。”
周末,爸爸參加縣裏搞的“和諧家庭”宣傳活動,活動結束,還剩好些文化衫,工作人員可以給全家每人選一件,爸爸挑了三件回來。他自己選了一件黑色的,上麵印著“我要幹一半。”媽媽是一件紅色的,上麵印著“我也幹一半。”剩下那件藍色的是我的,我抖開一看:上麵印著“家務我全包”。我暈!
想著譚老師布置的幹家務的事兒,我心裏亂亂的,天不亮就醒了。沒幹過家務,幹什麼呢?能幹好嗎?睡不著了,起床吧。我悄悄穿衣起床,爸爸媽媽還沒醒,我躡手躡腳地拿起掃帚,準備先掃我的房間。我輕手輕腳地走過爸爸媽媽的臥室,突然,一個黑影躥出來,“嘿”的一聲,一條大被子一下蓋在我的頭上,我一下子被壓趴在地上。
隻聽媽媽叫著:“別打,別打!”
“咚”的一聲,一個重重的東西放在地上,問:“為什麼?”
那個壓在我身上的重物起來了,拿開了被子。
“你半夜三更幹啥呢?兒子!”媽媽吃驚地問。
我看了看手裏拿著棒子的爸爸,說:“起來幹活。”
“你這個小懶蟲,平時喊都喊不醒,這是動了哪根筋?半夜幹啥活呢?”媽媽氣不打一處來。
“我們老師讓做家務。”我囁嚅地說。
“做家務也不能半夜做呀!”媽媽說,“這孩子,吃錯藥了,睡覺去!”邊說邊回了臥室。
“我還以為來了小偷呢。”爸爸說著,打著哈欠,也回屋睡覺了。
吃過早飯,爸爸媽媽要去購物。媽媽對我說:“你們老師布置做家務,今天,你就收拾碗筷吧。”
髒水呀,灰塵呀,那可不認人,可說是水灰無情。我來個全副武裝,穿上雨衣、膠鞋,戴上媽媽平常洗碗用的鮮紅的膠皮手套,沒有東西遮臉,有了,我找出了魔鬼麵具,全身上下隻露兩隻眼。
“筷子六支,一大把。如果一人用一支筷子就好了,三支就好洗了。”我自言自語。剛說完,電視裏傳來:“獨木橋真是難過。”對,一支筷子就像一個獨木橋,電視機真懂我的心,我說為什麼我那麼愛看電視呢。
我一根一根地洗了筷子,碗碟太油膩,洗不幹淨,用水池旁的洗潔精可以嗎?不知道。還是留給爸爸媽媽幹吧,我幹別的,把油乎乎的碗碟留在水池裏。
來到廁所拿掃把,一腳踩住一隻蟑螂,嚇了我一跳,膽戰心驚地用衛生紙捏住,耳朵裏傳入:“像打不死的蟑螂……”啊!誰說的?我嚇得手一鬆,蟑螂掉在了地上。“我迂回前進……”是電視裏傳出的歌聲,我定了定神,顫抖著再次捏住蟑螂,扔進便池,一按衝水按鈕,拜拜了,蟑螂順流而下。
“篤篤篤”,有人敲門。媽媽跟我說過多次,生人敲門不能開。我大聲問:“誰?”
“送報的蕭阿姨,有信也有報。”蕭阿姨送報多年了,我認識,我家的報紙是投放在外麵報箱裏的,有信才送到家裏。
我打開門,伸手去接信和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