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春天裏的花蝴蝶(1 / 2)

春天到了,金燦燦的油菜花沿著白河兩岸盛開了,田野如詩如畫。

星期天,在白河大堤上,我漫無目的地閑逛著。大堤內外,油菜花如雲似海,點綴著原野。大堤上,粉紅的桃花和潔白的梨花競相開放,燦爛奪目。

柳樹吐了新芽,我折下一段細柳枝,慢慢地捏搓著嫩綠的柳枝皮,柳皮鬆動了,我用牙咬緊一端,抽出裏麵的白柳芯兒,壓扁了空柳皮筒,用小刀將梢頭一削,一支柳哨做成了。放嘴邊一吹,悠揚婉轉,如鳥兒鳴。大堤上寂寥無人,我自在地吹了起來。

“哎,大哥哥,你吹得真好聽。你會做柳哨嗎?”一個小女孩從粉紅的桃花中露出臉來。

“當然會了。”我驕傲地說。

“給我做一支好嗎?我給你唱支歌。”小女孩雙手合在一起,渴望地望著我。

“當然可以。”我爽快地答應了。做柳哨對我來說小菜一碟,對於百無聊賴的我來說,有人請我幫忙是好事兒,我渴望幫忙,我不是個無用的人。小姑娘唱了起來:

柳條青,垂河邊,

折個柳條逗你玩。

你是我家小歡歡,

臥在門口看家園。

我一邊得意地聽著,一邊扭了個柳哨,一吹,“吐裏吐嚕”,“這個不響,我再做一個,你等著。”第一次給別人做哨子就吹得“吐裏吐嚕”的,真沒麵子,何況對方還是個女娃娃。

“我唱得好嗎?”小女孩問。

“嗯,好。”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問:“‘小歡歡’是誰呀?”

“小狗娃唄!你聽不懂呀?”小女孩天真地說,“聽不懂這個,我給你唱個好懂的。”

大地綠,小鳥叫,

楊柳枝條隨風飄。

跑來一個大頭寶,

歪脖斜眼像強盜。

我有點惱火地說:“你會不會唱個好聽點兒的。”

“這個不好聽嗎?我給你唱個最好聽的,你給我做哨子我才給你唱的。”小女孩興致勃勃地說。

我又折下一節柳條,用手輕輕地左右擰擰,抽出柳芯,把“嘴口”削薄,柳哨做成了,把哨子遞給小女孩,“吐——”“柳嘴兒”上下粘在一起,吹不成。小女孩並不埋怨我,而是很有興致地看著我忙活。我有點感激,平時,稍慢一點,媽媽就責備我,出一點岔子,同學們就笑話我。這次出兩次岔子了,要在平時,我早就無地自容了,可這個小女孩還是那麼敬佩地望著我。

哨子哨子吹不響,

誰做哨子誰遭殃。

哨子哨子吹不響,

割了鼻子扔房上。

“我唱得好聽嗎?”小女孩想讓我讚美她。

“好聽,好聽。”我言不由衷地說。

“那我再給你唱個《倒黴歌》吧。”

“別,別,別唱了。”她不知道,我是“倒黴蛋”,“倒黴蛋”碰上《倒黴歌》,那不是雪上加霜嗎?

“為什麼?我唱得不好嗎?”

“不是,是哨子好了,你吹吹看。”我賣力地為小女孩做好第三支哨子。她一吹,哨音嘹亮,別有韻味。小女孩拍著手,高興地跳了起來。

“謝謝大哥哥。”小女孩新奇地吹著,停下來感激地說:“大哥哥,等我學會了,就用柳哨給你吹《倒黴歌》,保管你越聽越愛聽。”

“我的媽呀,真要命。”我想逃走。

“英子,英子……”聲音從遠處傳來。

“哎——”小女孩說,“我媽叫我呢,我得回去了。大哥哥,謝謝你!再見!”說著,像花蝴蝶一樣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