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父直接跌坐在地上,黎張氏眼底更是劃過一絲凶狠。
剛才還為女兒驚恐的黎王氏輕鬆了許多,麵上是掩不住的欣喜。
胡德海見在地上的眾人不為所動,袖子一揮,大步走進黎家繡坊。
黎王氏趕緊起身,走在胡德海一行人前麵,快步來到了關押黎傾眠的小柴房。
黎父突然站起身來,馬不停蹄地跑了過去。
他顯然是回過了神,意識到如今黎傾眠已今非昔比。
剛才自己說出那樣的話很有可能惹怒了皇上跟前的紅人,他現在恨不得表現出自己有多麼愛這個讓他丟盡顏麵的庶女。
胡德海似笑非笑,麵對黎父投來狗腿般的討好,他也沒有下了對方的麵子。
“哎呦呦,您現在可算是皇上的半個親家,慢著些,趕緊把咱們未來的侯府夫人請出來吧!”
黎王氏從未見過自家老爺這般慈眉善目,待到黎父向柴房走近,下意識的用身體擋在柴房門前,生怕黎父傷害裏麵的人。
“你擋在這裏幹什麼?你沒聽胡總管說啊,咱們眠兒是未來的侯府夫人,你這個做親娘的心可真夠狠,把咱們女兒關在黑咕隆咚的柴房裏,還擋著我,不讓我帶她出來。”
黎王氏聽著黎父倒打一耙,可在胡德海的注視下,她卻沒敢反駁。
但她現在也沒有計較太多,倒是因這突如其來的喜事兒,讓她意識到自己的女兒終於不用走她的老路了。
“是,是,老爺,眠兒最怕黑了,她在裏邊肯定害怕極了。”
黎父在身上摸索了一陣,才打開柴房的門。
黎王氏見門打開,眼淚止不住往下流,看著被五花大綁的女兒嘴裏還塞著東西,一瞬間哭出了聲。
黎父看著哭啼啼的王氏,直接一把拉過她,給了跟在自己身旁的張氏一個眼神。
張氏立馬心領神會,將王氏一把拉到門外,自己則跟著黎父上前扶起黎傾眠,眼底沒有剛才的狠戾,此刻一副看見孩兒受苦的心疼不已的慈母模樣。
“我可憐的女兒啊,讓你受苦了,母親扶你出來。”
“唉,咱們的女兒真是太懂事了,與侯爺兩情相悅竟然一聲不吭,還讓我們這些人誤會了,做出傷害女兒的事情,我做父親的實在是悔呀!”
兩人一唱一和,全然沒有剛才的那般態度。
黎傾眠夾在兩人中間,看著兩人惺惺作態的這副模樣,並沒有在明麵上揭開他們真實嘴臉,隻是身體上並未顯得如此親近。
剛才在小柴房裏,她並未聽到門口的動靜。
看到院子裏來了一群身著紅緞袍的人,她大概明白了父親與主母的反常。
胡德海看著兩人在自己眼前上演了這溫情的一幕,心裏泛起了惡心。
“黎傾眠接旨!”
胡德海展開禦旨,大聲道。
黎傾眠聽著眼前略顯老態的男人說話的調調,立馬心領神會此人是個公公。
從前她給官家小姐送繡品聽過神似女人發出的尖聲,旁人都是叫這種沒根的為公公,這也是她出入官家貴府才了解的,後來她知道這類人都是侍奉皇家的。
隻是她隱約感覺到此人來到這裏,跟那場意外有關,她從侯府回來,沒有忘記皇後娘娘在人群中說的話。
她雖未見過大場麵,但該有的禮數她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