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普洛森的研究者（二）
“那個……我可不可以問個問題？”將手中高腳杯裏的無色透明液體倒入那張大嘴裏，陳克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酒瓶，再一次為杯子滿上酒，“您平時在喝水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嗎？”
“嗯？對啊。”高高的揚起頭，讓液體流過喉嚨進入自己的消化道，布裏吉斯仍舊用那種懶散的氣氛說著，“船上餐桌那裏，新加上去的那個水槽就是專門給我準備的。雖然當初他們的主張是專門為我配備一個家政機器人，可是我覺得實在是有些浪費了。”
“還真是有各種各樣的不方便呢，您如果想要適應人類的飛船。”
“不，現在已經夠好的了。”放鬆四肢的力道，布裏吉斯讓自己軟綿綿地趴在地板上，冰涼的感覺從肚皮上傳過來，讓他感覺很是舒服，“當初為了適應這副身體可是花了很長時間的，就像是嬰兒一樣——不，比嬰兒還不如，最一開始隻能借助各種儀器來保證存活，到後麵，逐漸適應呼吸，適應飲水，適應進食，適應爬行，適應各種動作……”
“嗯？適應？”察覺到對方的話裏麵有一絲異樣，陳克疑惑地問，“這是什麼意思？聽上去感覺怪怪的。”
“怪？一點都不怪……啊，我想起來了，貌似還沒有跟你說過。”布裏吉斯按住一個果子，然後一口吞了下去，“我並不是土生土長的阿布羅托斯人。”
“不是土生土長的？……啊，您是被人類收養，在其他地方長起來的嗎？”
“什麼和什麼啊。你還是沒有聽懂我的話。”布裏吉斯的聲音有些無奈，“其實呢，最開始啊，至少，在我生下來的時候，我可是個人類。”
“啊，是這樣啊。”一口將杯子裏的酒喝完，陳克的臉上顯出一絲紅暈，“原來您原來是人類啊……嗯，那當初是因為什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呢？有誰把您塞回蛋裏重新孵了一遍嗎？”
“這個方案我們當時確實考慮過，不過被第一批否決了。雖然根據調查阿布羅托斯人與我們一般認知中的卵生動物確實有區別，但是這種亂來的方案成功率實在是太低了。嗯，不對，應該說除非再次發生伊泰勒辰絲誕生的小幾率事件，否則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等等，布裏吉斯先生？”察覺到到對方認真的語氣，陳克連忙使勁晃了晃腦袋，“您，您是認真的？在之前您真的是人類？”
“當然了。仔細想想，除了我之外，你見過任何一個阿布羅托斯人從事科學工作嗎？他們的社會文化基礎決定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布裏吉斯扔給對方一個白眼，“雖然科學院那幫家夥還是將我的經曆當做家醜，可是現在保密期限差不多也過了吧……嗯？等等啊，保密條例我記得不是很清楚，讓我回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