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將世界萬物都映射得昏黃一片,就仿佛世界走到了盡頭般,讓人產生一種絕望的感覺。
“桔梗姑娘,請等一等!”黃昏時候,孩子們都回家去了,李若雲決定去問問桔梗,知不知道老村長說的怪事。
桔梗俏立在木船上,撐著一支竹篙,黑發被束在身後,婀娜身姿,風采照人,即便天際的光芒將盡,卻亦難掩少女的絕代芳華。
她說道:“有什麼事情嗎?”
李若雲道:“有一點小事想要請教,不知道姑娘方不方便?”
桔梗望了望天空道:“天色將盡,不如我們一起乘船回去。”
李若雲自無不允,微波湖上,小舟蕩起波浪,李若雲撐著船槳,桔梗端坐一旁,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一種靜謐彌漫在幽靜的小湖上。
李若雲望著風平浪靜的湖麵,心中卻在沉思,不知要如何向桔梗詢問,若是坦言的話,以村長的說法,則難保不會在言語中冒犯了桔梗,若是此事與桔梗並無關係的話,那麼豈不是鬧了個大笑話?看來自己還是魯莽了,不該貿貿然便來找桔梗的。
“你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就在李若雲後悔不該來的時候,桔梗好奇地發問道。
“啊……嗯!這個……”李若雲支吾了一會,卻還是猶豫著不知到底該不該問出口,便隨便問道:“桔梗姑娘,聽村長說,你以前是從別的地方來的?那麼你是從哪裏來的呢?四海?還是別的什麼地方呢?”
在他想來如果能旁敲側擊地弄清楚桔梗的來曆,那就再好不過了。
桔梗一怔,沉默半晌,李若雲暗怪自己唐突,卻沒想到聽到桔梗清揚婉轉的聲音回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曾經得了一場大病,差點死去的大病,那時候我很痛苦,真的很痛苦,病痛帶給人們的折磨令人絕望,更有很多人會因而失去生命,因此我便想著有一天,所有的人生了病都能得到治療。”
李若雲專注地聽著桔梗說話,她得表情認真且真摯,李若雲看得出來,那是她心裏的話。
“後來我學了醫術,並且幫助了不少人擺脫疾病的困擾,盡管有的時候我會力不從心,也有無法醫治的病情,會感到絕望,但是一想到病人恢複健康時候臉上幸福的表情,我就會努力堅持下去,直到有一天,所有人都能不再被病魔折磨。”
桔梗忽然看著李若雲,自嘲一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可笑,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夠得到治療,這是多麼不切實際的事情呢?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一個人的力量是多麼渺小,怎麼可能辦到呢?”
出乎桔梗的意料,李若雲沒有嘲笑她,而是很鄭重地說道:“我絕不會因此而嘲笑你,反而我很敬重你,而且這並非是沒有可能的事情,隻要不斷努力的事情,不管是多麼不切實際的事情,也有可能化為現實,隻要我們去做,就沒有不可能!”
桔梗瞪大了眼睛,仔細地瞧了李若雲一會,似乎想把他銘刻到腦海深處,忽然展顏一笑道:“謝謝你,雖然我不知道世界上到底有沒有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你的話我記住了。”
李若雲點頭一笑,心中卻把懷疑桔梗的心思全拋到九霄雲外了,在他想來,救治世人,有著這樣遠大博愛理想的人,怎麼也不可能是壞人才對,更加不可能是什麼妖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