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盤經過我們的這一下衝撞,果然開始晃動起來,發出陣陣金屬扭動的古怪聲響,似乎隨時都可能坍塌。阿木示意我穩住身子,同時又抽出繩索,在繩索的一端係上鐵鉤,甩到托盤底端的螺旋樹上勾住,他小心地拉了幾下,確定牢固後,對我作了這樣的安排。
按著阿木的意思,下一步我必須還得和他保持協調性,他一個人跳到托盤的下方拿東西,而我要做的,就是在他跳下的同時,躍上先前借助它下來的那根繩子,使得自己的身體離開托盤。
我穩住呼吸做好準備,阿木再次數到“3”,我揪住繩索縱身一躍,整個身子就跳離了托盤。與此同時,阿木以一種奇特的姿勢,頭朝下像彈簧一樣被彈了出去,淩空作了一個轉身後,雙手牢牢地抓住了先前固定的繩索,接著順利地爬到了青銅樹上。
我暗自驚歎,看來阿木也是有先見之明的,以我的身手,要完成如此高難度的動作是不可能,失手墜落幾乎是肯定的。
此時我不敢怠慢,雙手緊握繩索將身子又往上抬了抬,直接攀到最近端的青銅螺旋樹上,隨時迎接著阿木。
因為角度的問題,底下的情形完全被托盤機關所遮擋,加之照度實在有限,阿木的具體情況我們一無所知。更讓人不踏實的是,底下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們聽不到任何聲音,我們和阿木不過僅僅相隔一個機關,此刻卻像相隔了千萬裏一樣。
這樣的情形讓我心悸,而上端的攻城顯得比我還要焦急,扯著嗓子催促著道:“底下到底什麼動靜,他娘的這麼好的表現機會讓給你們了,早知道這效率,還不如我親自動手了。”
四周原本是一片駭人的空靈和寂靜,攻城的聲音遊魂般回蕩在四周,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就像阿木漸漸消失不見一樣。
攻城兩嗓子剛扯過,突然一陣刺耳的古怪聲響,從底端的不遠處傳了上來。
那聲音非常的清晰,且出現得如此突兀,我乍一聽到,就感到似乎有一股電流順著青銅樹傳了上來,讓我忍不住渾身震顫。而更準確的感知是,那聲音斷斷續續的,似乎是某種異物在撞擊著青銅樹所造成的,而我的這種震顫,正是因為這種撞擊而產生的。
我一怔,當即就感到手一軟,幾乎要抓拿不住,抬頭就向上喊道:“好像不太妙,這底下有東西!”
我下意識地望了望那黝黑的火山口深處,除了一團濃墨一般的黑暗,別無他物,誰能知道這黑暗中究竟隱藏著什麼超出人想象的詭異東西?
“我擦!是阿木!”攻城將耳朵往青銅樹上一貼,接著道:“這是那小子從底下傳來的信號!”
信號?我一怔,心道什麼信號整這麼大動靜?
就在這時,先前的震顫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陣陣緊湊的敲擊聲,似乎還帶著某種節奏。聽到這,我才明白攻城所說的信號是什麼意思。
我敏銳地感覺到這不是個好現象,當時就急了,對著攻城就喊道:“信號?你聽明白了沒,阿木想說什麼?”
“你小子閉嘴,老子快聽不清了!”攻城也急了,一邊擺手一邊變換著左右臉往青銅樹上貼,仔細地辨聽著。
不一會兒,攻城又道:“媽的,這小子也跟我打啞謎,搞得含含糊糊的!”
我一聽急問他到底想表達什麼內容,攻城一邊聽一邊道:“他先說的是沒有,然後說有人,然後就是小心!”
“沒有?有人?小心?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焦急萬分,對著攻城大聲道:“拜托你拿出點正經來,好好給我聽清楚了,阿木現在可能很危險!”
攻城不甘示弱,急道:“你當是手機撥號聯絡啊,哪那麼清清楚楚的,哥們我能聽出來就不錯了。公魚,下麵情況不妙,咱倆搞不好得下去看看!”
我一聽心道怎麼下,就你那體重,把腦袋和屁股剁了還差不多,否則就咱倆的體重差,觸發機關幾乎是不可避免的。可是阿木涉險,我們實在又無法坐視不理。我騰出一隻手狠狠地撓了撓腦袋,眼前那扭曲的青銅螺旋,恰能映射出此時我心中的糾結。
“不行就冒險試一下吧!反正上了四眼鬼的賊船,我他娘的就沒想著有好結果!”攻城發了發狠,對我道:“公魚,就剩咱倆爺們兒了,咱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紫涵對攻城道:“你先別搞得那麼悲壯,根據我的判斷,阿木對這裏是有一定了解的,以他的身手,不會那麼容易就出事的,你還是再仔細聽聽他想表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