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隻無足的鼎狀物還能不能稱作鼎,但我知道,如此大的金屬物,分量是極其驚人的,光是挪動改變它的位置,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基本確定這東西矗立在這裏後就從未移過位。
“這塊頭不小啊,你們兩條魚進去遊水都沒多大問題!”攻城看到這巨大的鼎狀物,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有些驚詫又有些興奮地調侃道。
紫涵柳眉一豎,抬起頭看了看鼎狀物正上麵的巨大八卦鏡,上下比對了一番道:“如果我沒估錯的話,應該是這種情況,這個巨鼎的口徑大小,使得它剛好能夠放進鏡子所形成的圓圈裏,鼎口的四個角恰巧處在圓圈的四個截點上!”
攻城一聽來了興趣,道:“這樣搞是什麼意思,有什麼特殊的講究嗎?”
我接過道:“我們之前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地下遺址的規格是非常高的,很多東西的設計都力求精準,同時涉及很多秘術和神秘文化在裏頭,如果我們把這個八卦風水鏡也看成是一隻大羅盤的話,不難推斷出這也和古代的占星術有關!”
攻城道:“占星?你知不知道,這玩意兒一般都是祭祀時候用的!”
我對攻城道祭祀和占星非但不矛盾,而且某種程度上還有某種緊密的聯係,占星祈福其實也屬於祭祀的一種。
“這麼大的個頭,不知道是祭祀什麼的!”攻城一邊疑惑,一邊將身子探到了巨鼎的邊上,摸索著鼎身上可供攀附的東西,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
“你要幹什麼?”我見狀趕忙張口喝斥阻止,可已經晚了,攻城快速地竄到了鼎口的位置,雙手緊握住巨鼎的一個角耳,整個腦袋已經探進了巨鼎之內。
攻城的腦袋在裏麵晃了兩下,似乎覺得觀察得不夠清楚,他索性將整個身子都挪上了鼎口,坐在鼎口位置,對我招手道:“把手電扔上來,這塊頭不忽悠,我來瞅瞅裏頭有什麼祭品!”
我哭笑不得,急道:“又不敢肯定這地方是鬥,能有什麼祭品,你小子安生點兒,掉進去你他娘的就成祭品了!”
攻城滿不在乎地道:“這底下的情況咱也看到了,長得不是像條船嗎,有句話你該聽過,破船也有三分釘,依我白日鼠的職業素養,這東西哪有不看的道理。”
我一看這情形,不讓他看看他是賊心不死了,無奈之下隻得將手電丟予他。攻城一把接過,迫不及待地往鼎內一照,突然,攻城身子一抖,險些從鼎上掉落下來,他一邊穩住身子,一邊轉過臉驚愕地對我們道:“我靠!這是什麼東西?”
聽到我頗感詫異:攻城也算是久經沙場之人,就算遇到幾個死人,也不至於讓他有如此表現。
攻城穩住了陣腳,對著鼎內又看了兩眼,接著對我們催促道:“你們兩個別站著了,上來一起瞅瞅,這裏頭有情況,他娘的好像是個人!”
一聽這,我和紫涵毫不怠慢,我托著紫涵讓其先爬了上去,自己緊隨其後,當我將手電光照向鼎內的時候,隻感到眼前金光一閃,的確有個人形的東西矗立在鼎內。
其實說矗立還不太合適,因為我看到的那個“人”是盤膝坐立在那兒的,就像盤腿打坐的金人雕像一般。
“是個金人?”我試探地問道,同時注意著攻城的反應。
攻城一擺手道:“我靠!咱在這底下兜到現在,你哪隻眼睛看到過像樣的東西了,金人!這裏的主兒恐怕沒那麼大方,再說了,你見過金人還長頭發?”
我皺著眉頭朝那方向又望了一眼,果然見那具背對著我們的“人”腦後毛發奇長,光拖到地上的部分就足有兩尺有餘,就好像此“人”進入這裏以後,頭發一直沒有停止生長一般。
“那你說這是什麼東西?”
攻城一咧嘴道:“反正不是人,恐怕是具坐化金屍!”
“坐化金屍?”我眉頭一皺,心裏一陣惡心。我倒是聽說過這種坐化金屍的製作方法,其過程聽了就讓人頭皮發麻,也不知道是幾千年前的哪個倒黴蛋被揪到這裏做成了祭品。
“在祭祀的鼎內放坐化金屍,你聽說過嗎?”我對這裏出現的這具坐化金屍感到蹊蹺,轉頭對攻城問道。
攻城也意識到了有些不合常理,指了指那坐化金屍,又對我們招了招手,幾人縱身直接跳進了鼎內,對著那東西研究了起來。
這具坐化金屍身無片縷,安詳地打坐在鼎內,仿佛剛剛才圓寂的得道高僧。他的渾身都塗滿了金液,像披上了一層金衣,很是奪目,盡管如此,仍然掩蓋不了他那像幹癟橘子皮一樣的充滿褶皺的皮膚,在這樣的環境中,我實在拿不出勇氣去看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