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景從我眼前掠過,炎炎的夏日依舊阻擋不了假期人們逛街的腳步。他們臉上雖然帶有倦容,但是難掩那種滿足感,三三兩兩結伴而行。可是我呢?原本我現在也可以像他們一樣,跟弟弟妹妹逛街、吃零食、看電影,開開心心的過個周末,沒有相親,沒有工作。可現在,我覺得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不清,我看不到路人的笑臉,看不清窗外的風景,我知道,我哭了。
高一下學期,我記住了承諾的臉;高二下學期,我喜歡上承諾;高三上學期,我們談了一場不算戀愛的戀愛,然後大一、大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我們一起走過的路其實很短,不過四年半,大部分的時間我是在自己的思念中度過的,我不知道我該以什麼樣的身份關心他,跟他說話,所以,我決定作為一個旁觀者,遠遠的觀望著他的生活,他的世界。
說實話,我很討厭現在的這種感覺。承諾每次都這樣,在我打算要放棄的時候出現;在我決定不再理他的時候跟我說話,明知道自己對他沒有抵抗能力,然後一次又一次對自己食言!有時候,我覺得他把我當作了他手中的玩具,想起來的時候找出來逗弄兩下,然後再隨手掉到一邊。
雅琳跟錦念她倆性格比較相投,經常說我跟承諾的關係就好比是古代的帝王跟妃子的關係,我永遠是等待被臨幸的一方。可是,我覺得我連妃子都不是,我不過是他生命中的過客,而且是一個迷路的過客,我找不到出路,走不出愛他的泥潭。
“終點站部隊醫院到了!”
公車的提示音把我從沉思中驚醒,我抬頭發現車上隻剩下我跟司機兩個人而已。我的秘密基地到了!我下車走到了部隊門口,值班的士兵在驕陽下直挺挺的站著,汗水不住的順著臉頰留下,每次看到這樣的場景我總會不自覺的心疼,看到他們我就會覺得,比起他們我受的苦其實不算什麼。
這就是我的秘密療傷基地,哥哥在的那個部隊。我有一個習慣,每周都會回家,隻要是我一個人的時候我就會做十八路公車回來,終點站正好就是部隊門口,然後再步行回家。其實九路車的終點站正好是我們家小區門口,可是我每次都故意繞遠路,來來回回都要經過部隊。小寧跟以諾經常說我是個傻子,喜歡繞遠路。可是我知道,我隻是在等待我的另一種緣分。
我走到警衛室門口,這裏的人大部分都認識我,不是因為我經常繞遠路,而是因為我經常來找我哥哥,當然,不過是打著我哥哥的旗號,來尋覓我的未來,雖然每次都無功而返,但是這樣的結局仍然沒有打消掉我要成為一名軍嫂的念頭。哥哥卻覺得我不過是小孩子心性,就算我堅持了許多年,那也不過是因為我跟男生接觸的少,更沒有跟軍人談過戀愛,不知道等待的痛苦。
可是我怎麼會不知道等待的滋味?我也是等過人的人,隻是等的不是軍人,而是一個不愛我的人。
哥哥還說,他們是不能跟駐地的女生談戀愛的。我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樣子的規定,也根本沒有計較過它的真假,似乎潛意識中這樣的規矩在我看來沒有絲毫的影響。
“你們今天沒有在山上的訓練項目吧?”我出聲問道坐在警衛室裏的那個小兵,看到他的肩章就知道這是個新兵蛋子。
“沒有。”他的聲音很洪亮,沒有想象中的那份稚氣,所以我忍不住看向他的臉,想知道是怎樣的一個新兵給我了一種莫名的成熟老練的感覺。說實話,社會是一個大學校,它教給你的最專業的科目就是看人,僅僅通過一個人的聲音、語氣、言行就可以大致知道這個人又怎樣的性格。眼前的這個士兵皮膚有點黑,劍眉透著一股英氣,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上翹,唇形堅毅,不像其他小兵一樣會跟我嬉皮笑臉,回答完我的問題以後,便低下頭繼續忙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