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刻,素清雪還是昏死過去,是不幸,還是最幸,這負荷不了的人世悲痛啊,或許,昏去才是最好的解脫。
“吾之弟子,汝入魔了”虛空中傳出一道滄桑的歎息聲,旋即隨風消散。
巨大的龍門消失,空餘一地血水與焦土悲泣,行路上人與人的交集,是上天的旨意,人與人的相遇,是緣分亦是天意,這人世間的悲慟啊,讓人小心地去嚐試,最後卻隻剩下一身不堪承受的痛與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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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皇城,深秋的雨下了一夜,仿佛三年前,那個一模一樣的夜晚。
天方亮,雨卻未停,淅淅瀝瀝,凱旋侯府,素清雪與素汐夫人麵對麵而站,手中拿著那一朵染著血跡的凰血花,雨水打濕了長發,秋風襲來,一股徹骨的寒意自周身升起。
“他呢”
見到素清雪獨身而來,汐夫人身子不自覺地顫栗起來,雙手攥地哢哢直響,蒼白的臉上再不複一絲雍容。
“對不起”
神明花嬌豔若血,仿佛沐浴人間之紅,燦爛的讓人無法直視。
“他呢”
汐夫人看都沒有看凰血花一眼,隻是死死地盯著素清雪,恐怖的氣息爆發,沉重的令人喘不過氣。
“娘,是哥哥回來了嗎”
就在這時,內屋之中,一道小小的身影走出,精致的小臉上帶著一抹病態的倦意,睡醒後,她仿佛想起,有一個哥哥出遠門了。
“哥哥呢”
看到有陌生人,音兒怯生生地躲在母親身後,隻是,心中對哥哥的思念越發清晰了,她似乎真的記得,哥哥已離開很久,該回來了。
汐夫人一怔,眸子的悲傷再也掩飾不住,這一聲“哥哥”,他等多久……
“哥哥很快就回來了”緊緊將音兒摟在懷裏,汐夫人心如刀絞,含淚道。
“他,從不曾後悔”
素清雪放下凰血花,旋即轉身離去,深秋的雨,淋在身上,如此冰冷,然而,心中之殤,卻更是讓人寒冷。
“吾兒,寧辰”
喪子之痛,沉重的讓人無法承受,汐夫人摟著音兒,是安慰,還是相依,這一刻,堅強如侯府女臥龍亦緩緩流下了淚。
“娘不哭,哥哥很快就回來了”似有所感,音兒低下頭,精致的小臉上掛滿淚水。
一股困意襲來,音兒埋在母親懷裏睡去,模糊的記憶再次沉睡,來得如此短暫,想留卻無法留住。
“吾凱旋侯府從不虧欠於人,但亦絕不任人欺負,吾子之仇,吾親自替他討回”
汐夫人兩步走到臥椅上,輕輕放下懷裏的音兒,旋即一抬頭,眸中寒意閃耀,殺機吞吐,卸下理智的侯府女臥龍一步步朝外走去,刹那,浩瀚的氣息直衝雲霄,頭上欺天卷緩緩顯化,雷鳴大作,轟然劈下,整個皇城頓時陷入雷劫之中,轟隆不絕。
“夫人”藥閣之中,一道蒼老的聲音傳出,似要阻止卻有不知道如何開口。
“不用多說,今後,侯府與音兒便拜托你了”
汐夫人冷然而去,不容勸說,琳琅華服隨風獵獵,鳳冠鈴鈴作響,一步又一步,前所未有的殺機,通過欺天卷增幅散發到皇城每一個角落。
“凱旋侯府瘋了麼”
一瞬間,皇城深處,數道滄桑的身影豁然睜開雙眼,眸光洞穿虛空,可怕的氣息自腐朽的身軀中溢出,千載不出世的老怪這一刻都被凱旋侯府方向散發出的殺機驚動,從沉睡中醒來。
“欺天卷”
“定是有人觸動了凱旋侯府的逆鱗”
“查”
一時間,數道皇朝至高命令從封印的密室中傳出,凱旋傳承是楚朝至為重要的一脈,絕不能動搖。
“稟七祖,侯府之子隕落,出手之人是惜羽公”不久,一道恭敬的聲音傳入密室,告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愚蠢!”憤怒的喝聲傳出,更有數道強橫的氣息壓製不住周身的波動,溢出的威壓令整個皇城地脈都隆隆震動起來。
“事情麻煩,不過讓人不解,隻是一名義子,何至於讓汐夫人憤怒至此”
另有滄桑的聲音響起,察覺事情不簡單,凱旋一脈對皇朝至關重要,絕不能動搖。
“吾等定然還有不知道之事,汐夫人的態度不說,能驚動三公親自動手,此子不簡單”畢竟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不死,冷靜下來後,便看到了其中最為關鍵的症結。
“轟轟!!”
雷鳴震天,萬道巨雷不斷劈下,皇城上空,成為一片恐怖的雷海,欺天卷出世,不同於兩天前,這一次真正顯化無比神威,讓九天降下神罰,要將人間化作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