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生於斯 長於斯 葬於...(2 / 2)

“蒲,你帶兩名弟子去看看。”紫荊說道。

“不必說了,我是不會走的。我誓死與冰心堂共存亡!”隻見二名弟子架著伏楓,伏楓一邊大嚷一邊企圖掙脫,“放開我,你們這是以下犯上!”

“放開他。”紫荊走到伏楓麵前,“請伏楓師兄以大局為重。天一亮,冰心堂恐有滅門之禍。快隨我們速速離去!”

“那就讓我一個人留守保衛冰心堂”伏楓怒道,甩手摔碎一個花瓶。

“紫荊實不忍師兄在此受難。”紫荊黯然道。

這時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我生於斯,長於斯,便是死,也要葬在這江南冰心堂!”

人聲開始噪雜起來,“我也不走!”“不就是一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我這把老骨頭就是死也要死在這。”

紫荊震驚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動凝固了她。災難是最好的篩子,它可能擊垮一個門派,也可能凝聚一個門派。她知道不做抵抗就放棄自己的門派駐地,將是一個千古罵名。但是王朝已有密信到,她不得不這麼做。她開口了:“我以掌門的身份命令你們即刻動身出發。”

“紫荊,你太令我失望了!我原本以為我們隻是藥毒之爭,想不到你居然這樣懦弱。”伏楓站到桌子上,“各位,若有願意留下的,請與我伏楓一起守衛冰心堂。”

“大膽,你們敢違抗掌門之令!死有重於泰山、輕於鴻毛,今日在此送死,豈不是輕於鴻毛?”木長老大聲疾呼。

“願意留下的留下,願意走的隨我走!”紫荊疾步往外走,頭也沒回,大量冰心弟子開始陸陸續續離去。

伏楓獨自站在門樓上,看著大隊離去的身影。一共有43名弟子留下。他想起自己的弟弟,伏霜已經在五天前出發,到現在還是沒有消息。弟弟啊,援兵何時能到達?43名弟子,我也不知道能堅持幾天。哼哼,或許隻是幾個時辰。東方露出白光,血戰即將開始。

沉船之地,魍魎門。血隱堂內,一片漆黑,皎潔的月光照在淚澤湖麵,粼粼閃光,卻始終照不到湖底的沉船,仿佛世人永遠看不清魍魎門。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沒人說話,黑暗之中僅僅聽到五人的呼吸聲。這五人便是影主夜哭以及四位執事長老——追風,飲血,百骸,疾電。一炷香過去了,夜哭終於開口:“伏楓對我有救命之恩,當日我於雲夢澤遭窮蟬暗殺者追殺,身中劇毒,幾近喪命。伏楓正好在雲夢澤采集毒草,將我性命救下。今日冰心堂危急,我怎麼能坐視不理?”

夜哭站了起來,摘下麵具,一張臉顯得慈眉善目。四長老也站了起來,他們分別摘下麵具。五個人表情是一樣的冷漠,眼神一樣地堅定,似乎這是魍魎門唯一的表情。五人來到一個香案麵前,夜哭站前麵,四人在後麵站成一排。夜哭說道:“祖師,我魍魎弟子世代匿居在雷澤湖底,今日為江南百姓蒙難,亦為我魍魎門生存,我門弟子要違背祖師遺訓,暫離雷澤,去江南救難。望祖師在天之靈,保佑我魍魎弟子。”

夜哭慢慢轉身,對身後的四位長老說道:“你們四位是我門最年輕的高手,很有可能將來其中一位會繼承影主之位。今日江南之急凶險萬分,前去支援的人可謂九死一生。老夫不忍,我們抽簽決定吧,抽到的到祖師麵前發誓。”

夜哭指了指旁邊的桌子,桌子上放著四個錦盒,紅,黃,藍,綠四色,說道:“你們每人選一個。”

四人走到盒子麵前,打開。每個人的表情還是一樣的漠然,如夜哭這般的觀察力,也不能看出誰抽到了。夜哭微微點頭。生死之前,還能保持這樣一份冷靜,這四位真是魍魎門的奇才。不知哪位要前去江南,置之死地而後生,冷靜而懷必死之心才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