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難道他還有厲害的招數沒有使出來?”袁重不敢與鄭濤對話,就像膽小老實的無辜市民不敢與手持利匕的黑社會混混當麵叫板一樣。聽到鄭濤的話,攪合的他的心裏又是一陣七上八下,惴惴等待不受控製的命運。
不過等待中,他的身體機能逐漸恢複,暗地裏卻警覺起來,經曆了剛才亡命逃殺,已經明白想要在這個詭異世界生存下去,現實世界裏的規則束縛那就一定要盡數放下,弱肉強食才是這世界的唯一基準格調,甚至連一點點虛偽的偽裝也不屑遮掩。
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袁重以手撫額,斜靠在狹窄潮濕的洞壁上,臉上的汗水血水混在一處,也沒敢騰出手來擦。視線仍有些模糊,不過透著懸停在鄭濤身前的兩柄小刀毫光,倒能把身前左右的情景看的更清楚了。
直到此時袁重才發現身前甬道已被黑暗鬼麵化作的黑色霧氣遮掩大半,濃稠黑霧中,竟又出現十幾隻鬼麵在鬼霧中沉沉浮浮變幻模樣,隨後追來的鄭濤正是被鬼麵變幻的霧牆攔住道路,想要對他不利,卻又無可奈何。
“鬼首霧牆!”
七十二隻鬼麵化成的防禦護罩恐怖詭異,卻是袁重賴以生存的唯一倚仗,稱呼它們為鬼首霧牆,算做一項運用百鬼戰魂的技能招式,倒也複合貼切。
“該死,這個岩洞實在狹小,讓我的兵魂小刀根本發揮不出本身實力的三層,現在這個情況,卻也不好辦了。”鄭濤臉上仍是一片猙獰,說出大話嚇著袁重,心裏卻暗自懊惱,不過值得欣慰的是洞窟中並未出現此地原生土長的魂人魂體,倒也沒有什麼危險。
透過兩柄小刀的光芒,鬼首霧牆呈半透明狀,倒能夠將身後的袁重瞧個七七八八,“這奇怪的壁障就是你戰魂附著的屬性麼?可惜我的兵魂所攜帶的被動屬性卻是——鋒利,看看能不能把你這護罩刺開!”
鄭濤手一揚,其中一柄小刀螢火蟲一樣閃滅一次,光芒閃爍中,如閃電一般已經離地而起,轉瞬間跑到鬼首霧牆邊上。“三角眼的小刀不是攻不破我的鬼首霧牆麼?他怎麼會做這樣的無用功?”
袁重覺得不對勁,卻又找不出什麼紕漏,隻參與過滅殺無階魂體打鬥經驗的他,對許多戰鬥素養並不熟悉。如此情況下,他雖然明明知道任由小刀穿刺下去,鬼首霧牆說不定就會被鄭濤的小刀刺破,卻也隻能呆呆立在原地,被動等待戰鬥結果。
由於此時鄭濤已經來到袁重麵前,能夠貼身指揮兵魂行動,所以小刀每一次瞬間出擊不論從靈活性,準確性,還是威力上,都遠非小刀自主攻擊時能夠比肩,袁重膽戰心驚看到那小刀每閃爍一次就狠狠刺中一隻還沒變化為虛無狀態的鬼麵一下,心裏就像被針刺中一下,又癢又痛,難受的不得了。
眼睜睜看著被小刀擊中的鬼麵嗖忽一沉,轉瞬隱沒在浮動的粘稠黑霧裏,袁重腳下發癢,就想逃走。不過一想到就算此時逃開,要是召喚出來的七十二隻黑暗鬼麵盡數被鄭濤的鋒利小刀擊碎成霧,他終究免不了證麵對上鄭濤,到時候沒了黑暗鬼麵阻敵,他就算再想逃跑,隻怕也沒機會了。
想通此點,袁重強自按奈心裏不安,微微發抖的雙腿竟慢慢鎮定起來,站著不動,倒像一尊石像。隻是他此時渾身帶血,身上被狹小岩洞擦傷撕破的傷口不下十幾處,昏暗中,與嚇人的鬼魂也相差不到多少了。
“咦,事到如此地步,這小子還能保持鎮定!”鄭濤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袁重一番,心中更是篤定今日非要將袁重殺死不可,“這小子有此氣度,本身又有這樣厲害的戰魂,今日接下仇怨,如果不能將他殺死,以後碰上就難得對付了。”
袁重卻不知道破釜沉舟的決定卻讓對方也是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他置於死地,心裏仍舊在打鼓,也不知道因為剛剛那一副表現惹來鄭濤的關注,到底是何感想了。
“咦。”
全心係在防禦鬼首霧牆上的袁重驚喜發現,被小刀閃電般刺中的幾隻鬼麵竟在濃稠的黑霧中隱沒一陣,此時晃動著,卻又從消逝的地方冒出頭來,不斷扭曲變幻的鬼臉拉長變小,那情景當真是詭異莫名。但是這詭異情景看在袁重眼裏,卻顯然變的可愛無比,忍不住歡呼一聲:“我的戰魂殺不死,我的戰魂殺不死。”
鄭濤亦是滿臉驚訝,有些凝重之色。
原來那些被鄭濤擊中的鬼麵根本承受受不住兵魂小刀的攻擊,其實在被刺中的瞬間時就已經被肢解,不過它們此時乃是陷入同伴鬼麵化成的純粹魂力黑霧中,被肢解後的身體隱沒到霧氣裏後飛快吸收同屬性的魂力修複身體,竟隻用了幾秒時間就重塑己身,重又複出黑霧之外,張牙舞爪凝視著鄭濤,似乎想把對方血肉盡數啖進,才能消解裂體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