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淵的目光叫敬衝心神一震,在這之前,或許是時間太短的緣故,他沒有考慮到其他的事情,或者是從心底裏不遠考慮其他的事,他隻需要考慮在人前投出一個無事的眼神就可以了。照秦浪淵這般說來,他的本意卻是是想瞞著父母的。
但是瞞又如何瞞得住?他還不想連最後的希望都讓自己打破。
這兩日來,他雖然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但是思維卻像是一根銀針,見縫就插,也像是滔滔不絕的江水洶湧澎湃的朝著他一湧而上,將他湮滅。隻要一有空閑,他就覺得自己將要窒息了般。
秦浪淵見著他的臉色一點一點的蒼白,眼中的神色也有些呆滯了,沉了沉氣道:“這次那七彩蓮花被你得了也算了沒叫魔教得逞,我自會稟明掌門師兄。魔教眾人已然離去,你好生收拾收拾,我們要趕緊回幻神莊。”他皺了皺眉,口中低喃,“最近,風又有點不平了。”
“是。”
天苔山的樹像他們來時的那般青翠,山脈連綿,九曲成河。
還是一行人,即將離開這個他們待了一月有餘的島嶼。
眾人紛紛祭出法器,隻等哪個人發句話便可以回幻神莊去。唯獨隻有一個眼神有些呆滯的看著手中的長劍,一柄很是普通平凡的長劍。本來它還有一個華麗的外殼的,隻是那外殼也在禦敵的時候遺落了。也是因為它的平常普通,所以這一千多年來,才隻有有緣人能夠得之。
隻是敬衝這個神劍的有緣人現今也隻剩下滿腔的苦澀了,空有神劍在手,卻無法禦劍而行。
許君茹站在他身旁,凝神朝他臉上看去,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帶著笑容的,隻是和他一起走了這麼長的路卻沒有聽到他說半句話。“大哥,待會兒……”
聽著前邊兒終於出了聲音,走在他們身後的洛川與文玉互相對望一眼,洛川咬了咬牙,趕忙上前兩步,臉上硬是扯出一個笑容來,“大哥,你就和三姐一起走吧,路上還能多說說話。”
敬衝看著他那一臉極其怪異的笑容,心中一涼,嘴角卻是向上彎起,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平常無二般的說:“你那是什麼笑容,敢情真當你大哥我是廢物了不成?”
“才不是呢!” 文玉急忙上前,“大哥,五哥他隻是想說你和三姐一道的話路上好說話。”忽而他眼神一轉,拽著敬衝退開兩步,踮起腳尖湊近敬衝耳畔嘿嘿笑道:“你們兩個還可以討論討論什麼時候去找師父師娘!”
敬衝聽著他話中的意思,不由得大囧,直起身子朝著文玉頭上便是一個爆栗,故作沉聲喝道:“誰教你這些的!不好好修習,成日裏想些有的沒的!”
文玉聽著他大喝出聲,麵上不由得做出一副苦狀,一雙大眼睛巴巴的看著敬衝,咂著嘴幽幽的道:“你自己每天和三姐在一起,還不讓我們說了。”
“我……!”敬衝額上青筋一皺,卻硬是張了嘴沒有說出半句分辯的詞來,心中瞬間轉了無數個念頭,他自己本來對許君茹也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若說是無意分明是說不過去的,但若說有意,這麼多年的朝夕相對為何到了這時候才感覺出來這一點兒半點兒的朦朧?
他看到徐倩柔時,隻覺得這天下若是誰人能夠娶了她去,便是前世修來的福分;與那魔教的聖女晝萱同墜碧水寒潭時,隻覺得若是美人作伴,身死寒潭亦是怡然,而與許君茹……他卻從來沒有想過與她在一起是個什麼感覺。
他這邊兒腦子裏使勁兒的轉的那個,許君茹一聲嬌斥卻入了耳。
“你要是再耍嘴皮子胡說八道,瞧我怎麼收拾你!”敬衝抬頭看去,隻見她雙頰染了兩朵紅雲,一雙眼中秋波蕩漾,嗔怪的瞪著文玉,他不禁不著痕跡的蹙了下眉頭,腦子裏飛快的轉動。
文玉見得師姐佯怒的模樣,雖然心頭已經像三月桃花的一般朵朵盛開般興奮,但又想著畢竟師姐是女子,還是不能說得這麼直接,於是又努力的讓自己的麵色變得正常一些,而這樣的結果便是他的臉色由九分的正常變成了十分的不正常,他一邊作揖一邊直呼:“不敢了不敢了,三姐手下留情。”那副滑稽的模樣,著實讓其餘幾人不禁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