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在新加坡出生的……”老媽喃喃自語地重複著翁天禹的話，我真是不明白老媽為什麼會這樣，在我的印象裏，她從來沒有過這般，即使在老爸過世的時候，也不曾見她像現在這般神遊般的神情。
“隻是可惜我一出生，老媽就……”翁天禹說著，眼裏傳來陣陣的失落，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是他上一次親口說的，在江邊，他也是如是說，當時我應允他可以經常到家裏玩時他的竊笑，還令我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如今我已確定，他說的都是真的，那哀傷的眼神是裝不出來的。
似是覺得傷了翁天禹的心，老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天禹，對不起，令你想起傷心事，唉，這可憐的孩子，那麼早就沒有媽了……”
有一瞬，我覺得眼前的媽媽有些陌生，至於什麼地方覺得陌生，我倒是說不出一二來。
“沒事，從小就沒有得到過，現在也不覺得痛失了什麼，隻是兒時看到別的孩子身邊都有媽媽，心裏會覺得難過而已。”翁天禹瞬間便恢複了臉上原本的一幅笑臉，繼續逗著涵，“還是小家夥幸福，有這麼疼愛你的媽媽和姥姥。”
“涵最喜歡媽媽和姥姥。”一聽翁天禹這樣說，小家夥倒是覺得自豪起來，甚至還想往我懷裏撲。
“不行，媽媽的腳壞了，不能抱涵。”翁天禹一把正回寶寶的身子，開始對他進行細癢攻擊，把涵給逗得嘎嘎直樂。
此時的楓，見我們聊得熱鬧，一時間竟然插不進話來。
他離開我們的時間太久了，似乎加入不到這親人間的熱絡當中。
暈，隻一瞬間，竟然把翁天禹看成了我們的家裏人一般。
也許是因為對他充滿著憐憫的感覺吧！令一個原因……老媽對他那種說不出的喜歡，令我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好啦，我該回家了，小家夥，叔叔要走了，親親叔叔。”翁天禹的一張大臉靠向了涵，小家夥嚇得不住地向外推著，“叔叔的嘴好大酒味，涵不喜歡。”
“好，那叔叔就不親你了，記得哦，你欠了叔叔一個吻。”
“下回補上。”涵高興地說著，慶幸著他的信天翁叔叔不再去親他。
“天禹，你喝了這麼多酒，開車……”老媽一臉擔心地看著翁天禹，是啊，他和楓兩人喝了整整一瓶白酒，不能不讓人擔心。
“還是伯母關心我！沒事的，我會小心的。”翁天禹一邊說著，一邊望向我，那深邃的眸子令我的心驀然一緊。
“海雯，你去送送天禹吧。”老媽竟然一時激動，讓我這樣一個病號去送那個衰人。
“媽……我的腳……”
“哦，我倒是忘記了，也罷，那天禹就不要開車，打個的士走吧。”什麼嘛，連自己女兒的腳壞了都能忘記，卻是為了一個外人。我的心裏咋就那麼不平衡捏……
“唉，要是你的腳沒壞，還能送我一程，真是可惜……”翁天禹別有深意地斜了我一眼，隨即便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