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義鼻中“哼”了一聲,出門而去。
李善長見李存義走遠,這才跟常遇春陪禮道:“我弟弟就那性子,常兄莫往心裏去。”
常遇春道:“自然不會。今夜這麼急來,是因為沈寒竹。”
李善長似並不意外,道:“他去你府上了?我就知道他會找上來。”
常遇春道歎了口氣道:“他人是來了,找的卻不是我。”
李善長心中也是一驚,道:“他找的是太子?”
常遇春點頭道:“沒錯,他要找的就是太子。”
“他找到太子了?”
“沒有,我不讓他見。”
“他同意?”
“他同意了,但留下了一句話。”
“什麼話?”
“明天上午要太子去‘凱悅樓’見麵。”
“就這麼一句話?”
“對,就這麼一句話。”
“你有沒有轉達給太子?”
“我直接上這裏來了。”
“那他人呢?”
“說完就走了。”
李善長深邃的目光望入了常遇春的眼裏,他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這家夥膽兒挺大啊。”
常遇春道:“李兄有主意了?”
李善長拍了拍常遇春的肩,道:“常兄,你覺得現在誰最想要沈寒竹的命?”
常遇春似有所悟地看著李善長,道:“李兄的意思是燕王朱棣?”
李善長嗬嗬一笑,道:“碰到這樣的事,有人會拿主意的時候,自己千萬不要去拿主意。”
常遇春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去轉告燕王?”
李善長道:“自然是現在。”
常遇春道:“現在?萬一驚擾了他的美夢,這罪名可也不小。”
李善長道:“這麼一個好消息,他可能做上一年的美夢都夢不到。”
常遇春道:“我跑了上半夜,那下半夜就交給你跑了?”
李善長忙道:“不,我認為我們一起去比較好。”
常遇春沒有反駁。
牽馬出府,各自一騎。
夜風微涼,月亦涼。
李善長本策韁在前,突然他放緩下來,與常遇春並肩,試探地道:“常兄,你可知我剛在屋內跟我那弟弟爭執什麼?”
常遇春搖頭道:“我隻聽到你說絕不同意這樣做,至於因為什麼事,並不知曉。”
李善長聞言,突然仰天長嘯一聲,道:“還不是因為祺兒的婚事。”
常遇春道:“這個確實比較頭痛。”
李善長道:“我有個權宜之計,不知道是否可行。”
常遇春道:“說來聽聽?”
李善長沉思了一下,道:“我想把聽風送往天山瑤池宮。”
“瞞著她?”
“對,瞞著她。”
“這樣也行?”
“聽天由命!”
“誰聽天由命?”
“都聽天由命!”
“你不怕聽風回來後,知道真相的聽風和公主生出什麼禍端?”
“也許到時又會有另一番場景!”
對於這句話,常遇春不明白。
也許馬太急,風太大,是自己沒聽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