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著腦袋說:“打啊,有種就打死我!”
我說:“你這個天下第一大惡人,老子跟你拚了。”
我說:“南漳,你快走,能走多遠你就走多遠。”
……
南漳把書包高高地舉起來,跟他們說:“你們給我住手,都別動,我這裏麵有炸藥,想同歸於盡的話,盡管來。”
他們被南漳的舉動嚇壞了,一動也不敢動。他們渴望活著,這是每個正常人的本能。他們寧願相信南漳的話是真的,也不願意拿生命冒險。
我卻想死,我真希望南漳的書包裏麵裝的全是炸彈,那樣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引爆它,跟這幫惡人同歸於盡。
“劉紅旗,是你害死了蘇麗,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南漳舉著書包,走到我跟前踢了踢躺在地上滿臉鮮血的我。她發現我還能動彈,還活著,這才放下點兒心。南漳在和我告別:“我走了,再也不會回來。”
“記住,劉紅旗,你自己救贖犯下的罪惡,否則,一輩子你良心都不會安寧。”
我躺在地上,無力地叫著:“南漳,你聽我說,你聽我解釋……”
南漳不屑地衝我冷笑,跟著像隻輕盈的小鹿,從我和摧資派指揮長身邊跳過,瞬間消失在遠處叢林的深處,再也找不到了。
山頂的喧囂在這個時候突然安靜下來,我聽到了時光流逝的聲音。摧資派指揮長看我的樣子估計我不會死去,於是招呼他的手下離去。
七天後,我從醫院裏出來,回家靜養。
我不清楚自己在山上昏迷了多久,反正醒來時是在醫院裏。妹妹偷偷說,是一個附近山上采藥的老人發現的我。
南漳依然沒有消息,誰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兒。有一會兒,躺在病床上,我在懷疑南漳這個人是不是真實存在過。會不會是我大腦裏麵臆想的一個人?如果有,她怎麼就這樣從我生命中消失了?
蘇麗和地理王的屍體在山下沒有找到。摧資派後來動用了大批人力和物力,上上下下搜索了個遍,最終還是沒能發現。沒有屍體的死亡不叫死亡,隻能算失蹤,隻能算懸而未結的疑案。
我妹妹說外邊流傳著蘇麗和地理王根本就沒有死的說法,說他們一起漂泊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去了。
甚至有人說在黑暗的夜裏碰到過他們兩個人的身影,相互攙扶著,相互依偎著,在午夜裏無人街頭上甜蜜流浪。
我相信這是那些心存善念的人們美好的願望。
有天晚上從睡夢中驚醒,我推了推守在床邊熟睡著的妹妹。她困倦地揉著自己的眼睛。我小聲跟她說:“妹,我告訴你蘇麗和地理王去哪兒了。”
“去哪兒了。”我妹半夢半醒地問。
“他們兩個化成蝴蝶,飛走了。”
“真的?”妹妹問。
“真的。”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