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顧舜泓的聲音這麼平靜，為什麼顧舜泓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你哭了？”顧舜泓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好似秦雅歌就在他的麵前，哭得傷心欲絕。顧舜泓的心一下子揪得緊緊的，像秦雅歌小時候一樣哄著秦雅歌，“都要結婚了，有什麼好難過的？”
秦雅歌哽咽，泣不成聲，她隻是難過不能陪他一起老。
想到自己和蘇錚說的話，秦雅歌越發難過了，她因為一個不可能的可能傷了蘇錚的心，她真的好自私。
秦雅歌抹了抹臉上的眼淚，站起身來，翻包找了紙，擦幹淨臉上的淚漬，輕笑了一聲：“就是難過啊，結了婚，就不能喜歡別的男人了。”
“你個小丫頭，還學會三心二意了？”顧舜泓說著，心裏覺得苦澀。秦雅歌會喜歡很多人，可是這很多人裏沒有他。
“舜泓，你是因為我要結婚了，所以才打這個電話的嗎？”秦雅歌勾起嘴角，可那弧度怎麼看都苦澀無比。
八年啊！人一生能有多少個八年？八年時間，她生了孩子，畢了業，現在即將結婚，人生大事解決得差不多了，這個給予她一切的男人才願意出現。
顧舜泓躲她那麼多年，秦雅歌有時候也會忍不住想，她當年是不是錯得太離譜，在顧舜泓把她扔進浴缸裏的時候冷靜下來，可是她太不知廉恥了。
她哪裏有資格怪顧舜泓呢？明明都是她一個人的錯。
顧舜泓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問道：“雅歌，你當年喜歡的人是蘇錚嗎？”
當年秦雅歌明明拒絕了蘇錚，現在為什麼又要和蘇錚結婚？顧舜泓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擦幹了眼淚，可眼睛還是生疼，秦雅歌吸了吸鼻子：“不是，我喜歡的不是蘇錚。”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
“現在呢？”顧舜泓握緊了自己的手。秦雅歌當年不喜歡蘇錚，現在卻願意嫁給蘇錚，如果他當年沒有離開呢？那他有沒有可能？
“現在？”
“是的，現在，你現在喜歡他嗎？”顧舜泓想要問個清楚明白。明明答案很早之前就明白，可他還是想要知道，秦雅歌是真的幸福嗎？她嫁的人是她最愛的那一個嗎？
秦雅歌仰起頭，憋回馬上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輕笑了一聲：“喜歡？喜不喜歡又怎麼樣呢？”
“雅歌，這對我來說很重要。”顧舜泓很認真地說道。
上輩子負了秦雅歌，這是顧舜泓最遺憾的事。他愛了秦雅歌兩輩子，為的不過是讓秦雅歌過得幸福。為了讓秦雅歌嫁給喜歡的人，他選擇一個人背負著記憶離開，他希望自己的隱忍有價值。
秦雅歌低下頭往前走，輕聲說道：“舜泓，我這輩子就喜歡過一個人，從很多年前到現在，從未更改。”
顧舜泓很是驚訝：“那你……？”
顧舜泓自認自己給秦雅歌提供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讓她用好東西讓她上好學校，富養出來的秦雅歌不應該因為別的原因選擇將就才對。哪怕在他走之後，他留給秦雅歌的錢都足以秦雅歌豐衣足食過完這一生，根本不存在為了錢選擇妥協的可能。
“那我為什麼要嫁給蘇錚？”秦雅歌輕笑了一聲，“因為我和他一樣，都得不到最愛的人。他喜歡我，我的女兒喜歡他，我想如果我們能結婚，那應該是件不錯的事。”
“女兒？”顧舜泓話裏的驚訝更重。
秦雅歌聽到顧舜泓這樣問，也很驚訝：“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顧舜泓不明白秦雅歌在說什麼。
明明今天一點也不冷，秦雅歌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她覺得好冷好冷，此刻比一年最寒冷那天還要冷。原來，顧舜泓並不知道，顧舜泓離開她八年，從來沒想過了解她的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