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現在我軍該怎麼辦?”副將說道,“葛邏祿的大軍已經被我軍衝得亂了陣,主帥也被生擒在此無人指揮,他們的人馬都四處奔散了。”李愬思索片刻,說道:“既然他們都四下奔逃了。也對我大軍形不成太大的威脅,我們的任務也算是基本完成了。
隻不過,這樣分散成小股四處遊弋的殘兵,也會很煩人。我們的任務就是給大軍排除麻煩。我們就在這附近搜巡一下。看到葛邏祿殘兵,殺無赦!”“好!”說是殘兵,那也可是兩萬人地隊伍。李愬等人帶著俘謀落苛裏克,又翻身殺了回來。在方圓數十裏的地界往來衝殺了大半夜,殺得葛邏祿聞風喪膽丟盔棄甲。一整晚下來,李愬的手指關節都有些發麻了----那是槍頭刺入敵軍身體的時候用力地地方!可見這一晚下來,他殺了多少人!幾乎每個飛龍騎將士和馬匹身上都是鮮血淋漓。許多人已經不太記得,這一晚下來他們經曆了多少場或大或小的戰役。常常是剛剛殺了一批葛邏祿人。不遠處又撲來一批。再殺,再發現一批。戰場不斷的變化轉移,葛邏祿人慌亂的逃遁如同無頭蒼蠅。
夜色之中又看不清人馬,運氣不好的就撞上了飛龍騎,結果就是慘死的下場。一夜下來,李愬和飛龍騎將金滿方圓幾十裏以內都變成了人肉殺場,四處屍體橫陳鮮血流溢。…驚慌的馬匹四下奔跑。如同野馬群。天邊露出魚肚白時,李愬實在是累壞了。正在這時,東北方向出現一大票人馬正朝李愬等人湧來。李愬當初還吃了一驚,以為敵軍又組織起大規模的衝擊來了。後來才看清楚。對方地馬匹盔袍和自己一個式樣----也是飛龍騎!大將高固奉李愬懷光之命,前來接應李愬。李愬和眾將都鬆了一口氣,接到了高固。高固一路來已經看到了許多大小的戰場,不用問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對李愬說道:“我奉元帥之命,前來清理戰場收拾馬匹器械這些戰利品。少將軍,你繼續你的任務。”說罷居然調轉馬頭就走了。李愬將俘謀落苛裏克交給了高固手下的人。待高固等人走後,他籲了一口氣,感覺有些累乏不堪。於是帶著人回了營寨,分批歇息。行軍一天然後又戰鬥了一夜,李愬感覺體力精神都有些透支了。他回到軍帳中都沒來得及卸下鎧甲就撲到榻上睡著。
飛龍騎眾將士早就經曆過這種長途奔襲的訓練了。適應能力很強。他們分批休息輪流值哨,進行得一絲不苟。李愬睡了兩三個時辰,被帳外的人馬走動聲音驚醒。他迅速的一跳而起。隨便吃了一點東西又披掛上了馬。其他地飛龍騎將士剛是稍事休息後吃過了簡單的幹糧。熟練的收拾起臨時營寨,再度出發。
李愬對眾將士說道:“昨夜我們殺散了葛邏祿的軍隊。肯定有不少人回去通報了消息。今日說不定就會遇上更大規模地敵軍。眾將士要打起精神來,不能有絲毫怠慢!”飛龍騎再度出發,在金滿大荒漠上四處遊弋巡查。由於昨日這裏發生大戰,許多的牧民和居民都驚慌逃走了。李愬等人一天下來,幾乎都沒有遇上什麼當地土人。隻是偶爾遇上了一些昨夜沒有剿清的葛邏祿殘兵。
那些人在戈壁上漫無目標的奔逃了一夜,又冷又餓,好多人都直接投了降。其餘一些頑固份子根本不堪一擊,都被收拾了一個幹淨。中午時分,李愬和飛龍騎將士剛剛歇息了半個時辰吃了一點幹糧,在附近巡哨的士兵火急回報消息:在大軍屯營西南不遠處,發現大批不明來曆的兵馬!李愬心中一凜,指揮眾將士即刻上馬準備迎戰。片刻後,前方斥候哨探再報,敵軍人數非常眾多,正穩步迅速的朝東北方向襲來。李愬心中暗道:看來這肯定是昨天殺散的葛邏祿殘兵,搬請來的大部救兵!不管怎麼樣,就算我打敗不了他們,也要上前探一探虛實。至少可以讓大元帥對敵軍的情況多些了解。想到這裏,李愬一咬牙:“兄弟,迎上去!”飛龍騎眾將士二話不說,跟著李愬就朝前衝殺而去。經過昨天一夜地激戰,飛龍騎將士折損了千餘。
傷員和烈士都請高固做了處理。現在李愬手下的人馬,不足八千人!朝前奔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候。李愬等人恰好到了一處小坡上。居高臨下遠遠地看見了前方不遠處,有大隊地兵馬正在緩緩前行。李愬自己都忍不住抽了一口涼氣:好壯大地軍隊!人數不下五萬人,而且幾乎全是騎兵!
一名久經沙場對這一帶相對比較熟悉地飛龍騎將士,對李愬說道:“少將軍。看他們的裝束打扮,應該是葛邏祿與白服蠻人的聯軍!白服蠻人地騎兵戰鬥力,比葛邏祿還要稍強。你看,走在他們大軍之前、許多帽子上紮了白色羽毛的,就是白服蠻人人!”另一名副將說道:“少將軍,敵軍人多勢眾,不下五萬人馬。實力懸殊,不如暫且稍退。將消息報之大元帥。”李愬略一尋思,心想:說得也有道理。犯不著莽撞的跟這麼龐大的敵軍正麵硬拚。李愬大帥有軍令在先,如果遇到大部敵軍要先回報消息,不可妄自與之開戰……他軍令森嚴,我還是遵守的好。不然到時候他要砍我的頭,可能就不像宋良臣那麼幸運了。他還有高固幫著擋事,我可能就沒那麼便宜的事情了。
“眾將士。先且退去!”李愬一揮銀槍,朝東北方向退去。
快馬先行,將敵軍消息迅速回報了後方大元帥李愬懷光。可是,敵軍很明顯也看到了李愬等人的蹤影。而且。那些人當中,還正好是有昨天逃散而回地葛邏祿敗卒。他們指著李愬等人的方向說道:“看,那就是昨夜擊殺謀落苛裏克軍隊的人!每人穿著詭異的黑袍墨甲,像怪獸一樣的厲害!”白服蠻人人與其他一些葛邏祿人早就不服氣了。這時候幾乎都不用商量,呼嘯一聲就朝前猛追過來。李愬的部隊精悍而又靈活,正在前麵奔跑。冷不丁的發現敵軍大部居然率眾追了過來,搞得一陣塵土飛揚地動山搖。
李愬不由得一愣,對眾將說道:“這群蠻子,就不怕我軍是誘餌,後麵有埋伏包圍圈嗎?”眾將士一陣哈哈大笑:“可是實際上。我們沒有啊!”李愬苦笑:“那些家夥,腦子怎麼這麼簡單?”“少將軍,現在怎麼辦?”李愬尋思。敵軍想追上自己。可能性倒不是很大。想逃走那是件挺容易地事情。不過,這一路跑回去。李愬懷光的大軍就要被暴露。到時候萬一他準備不足,與這股敵軍來個遭遇戰,絕對的不劃算。自己身為開路先鋒,可不能把這種麻煩東西往大軍那邊引去!“還能怎麼辦?殺回去,抵擋啊!”
李愬大聲說完,然後勒馬就停住。全軍飛龍騎將士一齊勒馬停住。李愬拍馬到了後軍,全軍調過頭來,反過來朝敵軍衝湧而去。
白服蠻人人和葛邏祿都驚呆了:幾千人往五萬人人堆裏衝來,不要命了?!真是狂妄!“殺!----”蠻族聯軍發出一陣海嘯般的巨吼,朝飛龍騎衝殺而來。遠遠看去,人數稀少地飛龍騎,簡直就要被淹沒了!飛天而下的箭雨,給了李愬等人迎頭一擊。許多飛龍騎將士慘死落馬。李愬和眾將士大怒,也拈起弓來一陣回射。飛龍騎的騎射本事超一流,不像敵軍那樣漫天放箭憑數量殺敵,他們是一瞞一個準,在飛速行動當中精準的射殺敵人!蠻兵聯軍衝在最前的一撮人紛紛中箭落馬,馬匹載著人摔得東倒西歪連聲慘叫四起。摔翻在地的馬匹和騎士又將後軍絆倒,蠻兵群中一陣人仰馬翻。就趁這個當口,李愬率軍衝殺而到!隻手隻有一回合,白服蠻人人和沒有和李愬交過手的葛邏祿人,就有些心中膽寒了----這支軍隊,好強!他們馬術精湛超人,馬上的功夫更是如同行雲流水,和他們印象中那些軟弱可欺的齊軍騎兵大不相同。
但這些蠻兵聯軍卻也沒有膽寒退縮,反而激發起了他們本來的凶殘本性。眼見齊軍來勢極眾,蠻人騎兵馬上分散開來,從齊軍兩翼外圍向前衝,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包圍圈,將李愬和飛龍騎將士包圍在了當中。
李愬卻根本不慌不忙,帶領眾將士就朝一個方向死力突擊,盡量與少批量地敵人過招。這樣以利於削弱敵軍的人數優勢,節約自己的體力。果然,這一招很奏效。李愬所率地人馬,就如同一枚箭矢紮進了蠻兵聯軍地人從中,隻顧向前背後的不管。後麵地蠻兵拍馬追趕,刀槍時常就在飛龍騎將士的背後劃出光影。可是飛龍騎將士根本不管不問也不停歇,隻顧朝前衝殺,砍殺迎頭阻擋的敵人和旁邊交手的對手。李愬就像一枚鐵箭頭尖端的精鋼,根本無法阻擋。他匹馬單先衝在最前,左衝右突就如同獨自在庭院裏練習武藝,根本無人能夠阻擋!很快,李愬已經在敵軍人叢中殺了一個通透,就如同將敵軍陣營穿了個大窟窿!看似強大無比的包圍圈,居然對他毫無約束力!蠻兵將帥們又羞又怒,率人馬再度鋪天蓋地的襲殺而來。李愬劍眉倒豎怒喝一聲,根本就不退避,帶領人馬又殺了回來。仍然無法阻擋!再次殺了一個透心過,穿出一個大窟窿!
蠻兵眾將士心中有些發寒了:這群人,戰鬥力太彪悍、太頑強了!李愬就這樣帶著人,在敵軍五萬大軍人叢之中,殺了八個來回,仍然遊刃有餘。五萬大軍追著他打,卻就是無法將他留住,全沒了辦法!遠處的一個山坡上,高固騎在馬上冷眼看著戰陣之中。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先鋒小子果然厲害!大齊第一猛將,非他莫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