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 捷報頻傳(3 / 3)

李光進說道:“一個跟隨了末將十七年的老卒。昨天,他割下了自己地腿肉煮給我吃了……”

蕭雲鶴赫然的一驚:“還有這種事情?那他……現在如何?”

“殘廢了。”李光進慘淡的一笑。然後舉起杯來對皇帝說道。“陛下恕罪。末將不該在席間說起這些,令陛下倒胃口的。末將自罰一杯!”說罷。舉杯飲盡。

蕭雲鶴搖頭歎息道:“李光進,朕早就聽聞,你在河北治兵時,既嚴厲,又受兵如子。你手下的將士,對你千依百順,非常的敬仰。朕隻在佛經裏見過佛祖割肉喂鷹,今日有老卒割肉喂帥……難得啊!若非是對你有著非凡的感情,這樣地事情是做不出來的。像老卒這樣的人,堪稱我軍中典範。朕要下旨,賜他為六品忠刖伯。朝廷出錢,養他一輩子,包括他的家人!”

李光進頓時淚如雨下,出席拜倒在前磕起頭來:“謝陛下天恩!”

蕭雲鶴籲了一口氣,說道:“好了,起來吧李光進。朕現在就讓你拿些肉,去送給那個老卒吃,也算是你地一點心意吧。要不然,你心裏總會不好過的。”

“多謝陛下!”李光進也不推搪,拿起一條大羊腿走出了帥帳。

蕭雲鶴慨然歎道:有將如此,我大齊安能不強?有兵如此,我軍安能不勝?

第二天,風刮得異常的大。陣陣呼嘯,將戰旗吹得鼓鼓作響。半空中卷起一陣黃沙,將天空都染成了淡黃色,遠處的青山更是朦朧。蕭雲鶴昂首握劍站在高高的雲梯架上,親自指揮大軍布陣。李光進站在他旁邊,臉上掛著滿足的笑意。

“陛下,這就是聞名已久的九宮天羅陣嗎?”李光進說道。

蕭雲鶴一奇,說道:“你認識?”

李光進笑了一笑,說道:“末將孤陋寡聞,隻是聽說過,未嚐親眼目睹。末將聽聞,此陣是隋唐之時名將韓擒虎所創,後傳與李靖。此陣用來野戰對敵,精妙無比。九九八十一門,中軸三個生死盤。可以隨時變幻出二百四十三種陣勢。每一個陣勢,其生門不同、死門不同,殺法不同,破法不同。要演練此陣。需得臨陣經驗異常豐富的主將來指揮調度。同時,三個生死盤的主將也要能挑得起大梁,深通此戰法之精妙。所以,這是一個難度極高的戰法,堪稱陣中之最!”

“哈哈,李光進果然名不虛傳,連九宮天羅陣都了如指掌。”蕭雲鶴大笑道,“你說得沒錯。這就是九宮天羅陣。朕在國都時,請馬燧調度人手演練此陣已有月餘之久。今日朕才親自來演練一回,以便熟稔。這種陣法,重在精妙、變幻。陣中地將士並不太多,僅八千一百人。一半騎兵,一半步兵。但是,如果演練得當。其威力可放大十倍不止,相當於數萬大軍在攻伐。當然,陣法也有陣法的弊端。那就是不適用於攻城與奔襲,隻能野戰對敵。”

李光進說道:“那個論莽熱不是一心要急攻進取拿下鄣縣嗎?頻頻前來挑戰。有恃無恐。今日不妨就成全了他!”

蕭雲鶴笑道:“朕,正是此意。隻要他論莽熱敢來,哪怕是數萬兵馬,也要陷死在這陣中!”

說罷,蕭雲鶴左右手同時揮動,陣中陣勢迅速變幻。李光顏、薛平、郝三員大將主持陣中三個重要方位,指揮若定如同定海神針。整個戰陣如同天體星盤翻轉飄流,看得人眼花繚亂。

李光進看得哈哈大笑:“妙哉!陛下,此陣已練至大成了!”

遠處的山坡上,幾名吐蕃地探馬站在高處看了好一陣。個個一臉地狐疑,紛紛說道:“唐這是在搞什麼?昨天還個個像死魚,今天就出城練兵了!”

“速速回報大帥!”

陣法操練了一個多時辰。陣中把士個個揮汗如雨氣喘籲籲。蕭雲鶴叫停了下來。就在城外紮下了一片軍營,就地歇息。專等論莽熱前來。

下午時分。論莽熱果然前來。為了謹慎起見,他帶足了兩萬鐵騎,遠遠地駐足而觀。他驚訝地看到,鄣縣城外居然紮起了一片軍帳,連綿數裏。遠遠就可以聽到齊軍的鼓聲與號角,聲勢居然很浩大。

論莽熱心中驚道:奇了!齊軍不是士氣一直在跌,就快潰不成軍了嗎?莫非,他們的援軍已到又得了糧草,重振了軍威?照此說來,我那弟弟豈不是!……

正在這時,前方探路地小卒飛馬回來報道:“大帥,有一小股齊軍朝我軍奔來!”

“多少人?”

“大約二三十人。”

一名副將頓時高聲叫道:“弓箭手準備!”

“喊什麼!”論莽熱喝斥一聲,說道,“敵軍來使罷了,不必驚慌。看看敵軍想說些什麼。傳令前方斥候,放他們進來。”

不久以後,齊軍大將郝帶著二三十騎快馬跑了進來,直接到了論莽熱麵前。

“大齊左神武衛將軍郝,見過論將軍。”郝在邊朔涇州一帶生活多年,熟知吐蕃語,他騎在馬上拱手略施了一禮,繼續說道,“本將奉大齊皇帝陛下之命,前來知會將軍閣下幾事。”

論莽熱打量了一眼郝,說道:“有什麼事,就說吧。”

郝揚了一下馬鞭,一名小卒拿出一個大大的錦盒走了出來,上麵還蓋了一層紅布,走到了論莽熱麵前。郝說道:“我大齊乃禮儀之邦,待人以誠,待人以禮。此物本是吐蕃所有,現今歸還於你,希望論將軍不要客氣,就請收下吧。”

“哦?大齊的皇帝,居然還會給敵人送禮了?這事倒是新鮮。”論莽熱有些倨傲起來,揚了揚手甕聲道:“那本帥就收下了。還有何事?”

“另有一事,就是陛下差我來下戰書。”郝拿出一份卷軸讓小卒遞上前來,說道,“論將軍不是一直苦苦挑唆要我軍迎戰嗎?如今我大齊皇帝陛下就準了你的心願,決心與你放手一搏。兩軍相約明日辰時在慶林與鄣縣之間的大平原上,一決雌雄。希望論將軍不要爽約。”

論莽熱的臉皮輕輕抽動了一下,冷哼一聲說道:“曆來,還從來沒有人敢向我論莽熱親率的吐蕃鐵軍下戰書,李漠還真是第一人。回去告訴李漠,本帥也不怕他那個手下敗將再耍什麼陰謀詭計。明日戰約,本帥必將親至。請他整點大軍,拿出一點像樣的本事來與某決一死戰!”

郝冷笑一聲,拱手拜了一拜:“既然如此,本將告辭。今日天晚,我軍也不便留客用餐,論將軍就請回吧。或許你這回去之後,還有更加重要地事情要辦,本將就不耽擱你了。告辭!”說罷,郝調轉馬頭拍馬就走。論莽熱也不阻擋,讓他走了。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樣的規矩,自誇武力天下無敵的吐蕃人一般還是遵守的。

郝走後,論莽熱身邊的副將罵咧咧的道:“大帥,這個無名小卒好不囂張。明日決戰,末將就要到陣前會會他,必將親自斬下他的狗頭!”

“別逞口舌之能,明日到了陣上拿出實力來說話。”論莽熱也鬱悶了一陣,然後平靜下來對身邊地人說道:“打開看看,大齊的皇帝送什麼來了?”

小卒打開盒子來,眾人湊過臉去一看,不由得都大聲驚叫起來!

“是副帥!”“二將軍!”

論莽熱更是將眼睛瞪得像牛眼,赫然愣住了,宛如癡呆了一般眼睛直直的,嘴裏喃喃的道:“弟弟?!”

吐蕃大小將士頓時全部拜倒下來,好些人還忍不住發出了低泣之聲。

論莽熱翻身下馬,上前奪過錦盒呆呆地看了半晌。他摸著論頰熱的冰冷的臉,突然一下仰天怒號道:“李漠,我誓將你碎屍萬段!”

清晨,蕭雲鶴起了一個大早。軍中的鼓聲也比平常早半個時辰敲響,將士們今天都不用晨練了,而是早早吃過了早飯,在鄣縣城前開始排陣。

蕭雲鶴依舊站在高高的雲梯架上,親自指揮。不多久,八千餘名將士陣勢排好,時間已經快到辰時。

李光進仍然與皇帝同在雲台,他有些擔憂的說道:“陛下,我軍隻有八千餘人,當真足夠嗎?末將以來,還是多出人馬從旁護助吧?”

蕭雲鶴笑了一笑,說道:“沒有關係。用兵之法,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朕特意隻擺這八千人馬與論莽熱對敵,他肯定以為朕又有別的什麼安排。像論莽熱這樣的將領,用兵謹慎思慮周全是他最大的優點。但同時,這樣的人又不免有多疑的缺點。朕若擺出七八萬大軍的陣勢,他安敢上前迎戰?就是這八千人,正好。讓他摸不透朕的用意,又不好怯戰而退。身為統帥既然應了戰約,是不好退縮的。不然在將士麵前都不好交待。到時候,論莽熱隻好上前應戰。隻要他入了朕的這九宮天羅陣,今日這勝負朕就有把握了。”

“原來如此,還是陛下英明。”李光進由衰的感佩,心中想道,行軍用兵,也不外乎揣透對方心思,而讓自己的行蹤意圖變得迷離,令對方看不懂。也許皇帝在用兵韜略上並不勝過論莽熱。可是這識人、禦人、洞查人心的本事,絕對是超越論莽熱太多。看準了對方將領的習性再對症下藥的想出對策,方才是做到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辰時初刻,論莽熱親率兩萬鐵騎準時到來。他離齊軍戰陣兩裏之處停下,令大軍扯起了白幡,軍中先奏起了吐蕃祭奠亡者的哀樂。

吐蕃將士,全部頭戴白布為論頰熱掛孝。論莽熱的眼睛裏已是布滿血絲,臉上怒意盎然楚彥身殺氣四射。

蕭雲鶴站在雲台上遠遠看見,心中一陣冷笑。下了台來騎上戰馬,來到了陣中。

吐蕃軍隊操辦了一陣,也在論莽熱的帶領之下徐徐推進。雙方陣角的弓箭手各射兩箭厘定陣界,然後兩方大軍停住。都擺好了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