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魔心(2 / 3)

赤鬆德讚地眼睛迅速眯起,細細思索了一番後,咬牙切齒的說道:“甚好!論悉諾,你就率領二萬鐵騎駐守在西南五十裏,用盡一切辦法阻擋可能出現的蕭雲鶴大軍。明日。押三千漢奴到玄門關前,一個個的砍給唐軍來看。然後我軍開始猛攻玄門關。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打下來。另外,國都那邊的事情,尚結讚,你親自處理,務必要做得漂亮謹慎。這是一條大計,完成得好了足以讓大齊自己全盤亂起來,到時候我們就能趁機取事,開始襲卷整個內亂的中原!----哼!他蕭雲鶴能卑鄙無恥的派人奇襲我身後,也就休怪我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了!”

這個時候,蕭雲鶴正在康廷川十萬火急的整點兵馬,準備發動一場大奔襲之戰。前去押送俘虜地唐軍與南詔大軍也都回來了,重歸到蕭雲鶴的帳前。與此同時,之前失散奔逃的南詔士兵們,聽聞了自己的國王已經投誠大齊並與唐軍合並一處,都陸續歸來。南詔兵馬增加到了一萬五千人。蕭雲鶴更是大膽的將雅州地兵馬又抽調了一批出來,僅留了五千人守備州城。他手上的兵馬,已經多達六萬人。其中二萬唐軍,二萬五千東女國地土兵,一萬五千南詔國的士兵。六萬人馬的整點配備,頗費時間。唐軍軍營裏晝夜忙碌,蕭雲鶴等人更是通霄達旦不眠不休的下達著著各項指令。眼看著五萬大軍就要整點完畢,白狼夷與羅女蠻的國王也派了使臣來見漢王,遞上了降表,聲稱誓死效忠。而且各自獻上了五千兵馬與大批的糧草,以表誠意。

對於這個意外的驚喜,蕭雲鶴當然是來者不拒的收下了。之前隸屬於赤鬆德讚的蠻兵聯軍,如今全部轉投到了他的麾下。蕭雲鶴將白狼夷與羅女蠻的軍隊,編製到了南詔王異牟尋的麾下。這樣一來,他手上即將投入戰鬥的人馬多達七萬之眾!雖然戰鬥力有點參差不齊,但畢竟人多勢眾,大家都多了幾分膽氣。

深夜,雙眼布滿血絲的蕭雲鶴仍然坐在帥帳中,細細參量著行軍地圖。馬勳、徐戰、墨衣、異牟尋與其他一些蠻將,都圍在他身邊。

半晌以後,蕭雲鶴籲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我們的行軍路線要臨時作個更改。”

眾將一起疑惑不解。這條行軍路線是連日來細細商榷之後才定下的。漢王居然要在臨出征之時做出改變。

蕭雲鶴看了眾人一眼,從他們的眼神表情中品讀出了他們的不解,十分耐心的說道:“相信現在,赤鬆德讚肯定已然得知了雅州與東女國之邊戰事的消息。如果我是赤鬆德讚,為了不讓自己的大軍被包圍夾擊,肯定會在大軍身前設下一道防線。也就是我們襲往維州的必經之路上設下防線。如果我們在他布下的防線上苦苦糾纏,對我們來講是十分不利的。所以我決定,本王親率飛龍騎、徐戰率領唐軍輕騎,仍然走大路奔襲。如果遇到了阻擋,就與之死戰分散赤鬆德讚的注意力。而雲南王與馬勳,則率領大齊、東女國與南詔等國的聯軍步兵,繞走西南茂密險峻的山林,直插到維州玄門關前。”

異牟尋愕然的一驚,說道:“大人,你的意思是,由大人親自誘敵,然後讓我們奇襲到維州?”

“不錯!”蕭雲鶴肯定的說道,“除非我親自出現,否則赤鬆德讚和吐蕃人都不會相信他已經阻擋了我們的大軍。現在情況萬分緊急,吐蕃人失去了西南戰線,隨時可能狗急跳牆的強攻維州玄門關。如果維州有失,西川休矣!所以,雲南王與馬將軍,你們的責任異常重大。維州安危,就靠你們二位了。同時,沿途行軍多在崇山峻嶺,道途異常的崎嶇坎坷。我也希望你們能排除困難,爭取早一點到達維州增援。你們越早一刻到達,維州就越多一份保住的希望。”

馬勳的臉皮微微顫抖了一下,啪的一聲抱起了拳,沉聲道:“大人盡管放心!末將就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也要用最快的速度翻越險境,死保維州!”

異牟尋也抱起拳來,正色說道:“臣下本是戴罪之人,深蒙漢王大人不棄委以如此重任。臣下以南詔的神明的名義起誓,誓必竭盡全力馳援維州!”

蕭雲鶴拱起手來鄭重的回了一禮,然後用力握住他們的拳頭:“有勞二位了,請盡早出發吧!”

“是!”馬勳與異牟尋,接過了蕭雲鶴給的兵符印信,大踏步的出了帥帳。軍營裏,頓時響起了巨大的戰鼓聲。唐軍擂鼓聚將,點陣發兵了。數萬步兵整裝出發,朝麵前巍然屹立的群山跋涉而去。

蕭雲鶴也帶著墨衣和徐戰出了帥帳,站到了點將台前。

這將是大齊數十年來最大規模的一場戰役。蕭雲鶴心中也有些悸蕩不平。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二萬鐵騎,奮然揚起手臂大聲說道:“勇士們,我大齊的英雄們!”

“最後決戰的時刻到來了!”

他有些聲音嘶啞----“我們是無愧於祖先、無愧於大齊社稷、無愧於華夏民族的鐵血王師!”

“今天,就用我們的刀劍與利矛。殺開一條生死血路!”

“與赤鬆德讚地吐蕃大軍,做最後的決一死戰!”

蕭雲鶴很少在將士們麵前如此的激動。唐軍將士們,都被深深的感染了。全部揚起刀槍大聲呼喊----決一戰死!

巨大的聲浪,群情激昂。戰馬也感覺一陣躁熱,彼此打著響鼻發出陣陣長嘶。場麵變得極度的熱烈,充滿激情。

蕭雲鶴拿起一碗酒舉到身前,大聲說道:“兄弟們。喝下這碗酒!朗朗乾坤之下,天地有神明。他們會見證我們的英勇與不屈,會保佑驍勇無懼地我們!如果有誰不幸陣亡了,請記得:這一刻有兩萬兄弟為你送行!黃泉路上,我們永不獨行!----幹!”蕭雲鶴一仰脖。將整碗酒都喝了下去,然後,重得的一把將碗摔到地上,碎片四裂。

所有的唐軍將士們,齊聲一巨吼----“永不獨行!----幹!”一陣咕嚕嚕的聲響傳來。後。所有人摔碎了手中的酒碗,開始大聲呼喊:“大齊必勝!大齊必勝!”

墨衣一直靜靜地站在蕭雲鶴身邊,這時也喝下了整整一碗酒。險些被嗆到。她的眼睛裏已經有了一些淚花在閃爍。不知道是被酒給嗆的,還是被眼前這種屬於男人的悲壯與豪氣所震撼了。與此同時,她越發的感覺那個摟著自己無限溫柔地男人,胸懷之中居然有如此洶湧澎湃的力量,能震撼到每一個人的心靈!這種無比強大地精神力量,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估量,也無法用任何東西與之相比較。她感覺,如果將一支男人組成的軍隊比作一個人。那漢王就是這個人的精神與感知。沒有漢王,這支軍隊就會是一個空殼子行屍走肉;有了他的強力支撐與精神鼓舞,這支軍隊就能忘卻生死榮辱、狂熱的爆發出超乎極限的驚人力量。

墨衣深深的呼吸,卻感覺自己有些情不自禁的發抖,她在想。究竟是一種什麼樣地特質,讓漢王這樣的卓爾不凡?論武藝。他遠比不上獨孤凡;論才智,武元衡兄妹或許都不輸他;論用兵打仗的韜略本事,赤鬆德讚與李晟這些人或許都不比他差。可是,漢王的身上,就是有一股那些人所沒有的精氣神!這種精神,能將所有人凝聚到一起,並激發出最強地鬥誌與最大的潛能----男人,這個魅力奇特、神奇而偉大地男人,百萬人中難得一遇的奇怪男人!

蕭雲鶴接過小卒遞來的鐵槊長槍翻身上馬,朝東北方向長長遙指:“出發!”

兩萬唐軍鐵騎一起奔騰起來。滾滾驚雷一般巨響,開始襲卷所到之處的一草一木。天地顫抖,河川沸騰。天地蒼穹間,一股無形的巨大力量,幾乎就要讓風雲突變,萬物失色。

維州的玄門關前,吐蕃的大軍近一個月來首次正式亮相。武元衡劍眉緊鎖,白衣勝雪的站在城頭,看著吐蕃茫茫無邊的兵馬一步步推進過來。一股沉重的壓力撲麵而來,玄門關城頭的唐軍將士,本能的發出一陣陣沉重的喘息聲,呼吸加促。高固與宋良臣站在武元衡的兩旁,神色各自嚴峻異常。他們握著兵器的手骨骨作響,手心裏正在冒出一層層的熱汗。

所有人都明白,吐蕃這是要發動最大規模的強攻了。就在數日前雅州的戰事情報傳來以後,武元衡馬上預料到了這一個狀況的出現,他已經作了最嚴密的部署要死守玄門關。今天,維州城中唐軍都在想著一件事情:關在人在,關失人亡!

“隻要還有一個人,也要拚盡全力阻止吐蕃人踏入維州城半步!”----這是那個弱不禁風的白衣書生,當著數萬唐軍將士說的一句話。這句話,就像是烙鐵一樣,深深的刻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中。

吐蕃人的兵馬徐徐朝玄門關前推進。齊步踏進的攻城步兵與傲慢的鐵蹄,發出了一陣駭人心魄地腳步巨響,幾乎讓整個玄門關都顫抖起來。放眼看去,吐蕃人的兵馬一眼看不到頭。林立的旌旗漫山遍野一齊獵獵作響。發出鼓鼓的風聲。

武元衡深深的呼吸著,讓自己的心情盡量平靜。雖然有千萬斤的重擔壓在肩頭,可此刻他地心中反而變得純粹而又簡單。唯一想著的事情,就是死守維州不失。

吐蕃的兵馬在離玄門關前一箭之地的距離停了下來。一彪鐵騎舉著旗幟,站得整整齊齊。大軍陣中如同潮湧般的讓開了一條道兒,赤鬆德讚騎著一匹宣花黃馬頭一次出現在了玄門關唐軍地眼前。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這個絕世梟雄。

赤鬆德讚拿著一根馬鞭在手中輕拍,仰頭看了看高不可攀的玄門頭。露出了一個冷笑。跟在他旁邊的尚結讚囂張的揚了一下手。一批吐蕃刀手押著一群漢奴走出了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