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衣苦苦說道:“大人,你就走吧!我終究是他妹子,他不會為難我的!”
“走得了一時,還走得了一世麼?”蕭雲鶴一麵揮劍抵擋,一麵沉沉說道,“不用多說了。獨孤凡要打。就跟他打個夠!”
“找死!”獨孤凡聞言大怒,伸臂劃出一個大劍弧將蕭雲鶴和墨衣齊齊逼退。就趁他們二人露出破綻之際,獨孤凡飛快絕倫的一個旋身踢腿,將墨衣一腳踢飛開去。
墨衣慘叫一聲,摔倒在地。蕭雲鶴胸中也是怒火騰起,雖然自知不是這個鬼樣的獨孤凡的對手,也豁出性命要與他一搏了。
“漢王小心!”一旁的墨衣和蘇菲兒。同時驚聲叫了起來。因為獨孤凡詭異淩厲的一劍,直接朝蕭雲鶴當胸刺了去!
蕭雲鶴地頓時感覺心中一涼:不好!
這一劍,來得太詭異了,實在避無可避!
驀然間,蕭雲鶴眼前一道黑影一閃。墨衣如同鬼魅一般的擋在他的身前!
幾乎就是在這相同的一瞬間,獨孤凡一劍刺穿了墨衣的肩頭,正插入了蕭雲鶴有胸口!
蕭雲鶴感覺,一股撕裂般的劇痛當胸傳來,那個劍尖。已經深深的紮進了肉裏。
蘇菲兒驚聲尖叫,如同瘋狂了一般朝獨孤凡撲了過去,扯著他地衣服又撕又咬。拳打腳踢。孤獨凡卻是如同傻了一樣,任由蘇菲兒在自己身上胡來,卻隻是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墨衣和蕭雲鶴,顫抖的喃喃道:“墨衣,你瘋了!真是瘋了!”
墨衣一隻玉手握著劍身,手中和肩頭的鮮血淋漓而下,臉上一陣刷白。她勉強地忍住痛楚,牽動嘴角露出了一個微笑:“大哥。妹妹求求你了,不要……為難、漢王!”
那柄劍,卻仍然貫穿著二人……血流聲,嘀嘀答答的響起。蘇菲兒歇斯底裏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山洞。守在洞外的兩個道人。也驚慌的跑了進來,看到眼前這副景象。也驚訝地大叫:“獨孤凡,你幹什麼?你怎麼能……刺殺家主!”
蕭雲鶴感覺,胸前的墨衣身子正在一陣發抖。自己的胸口,也是一陣陣令人眩暈地劇痛傳來。她伸出一手從墨衣腰間將她抱住,喘著粗氣在她耳邊說道:“何苦呢……”
墨衣咬著嘴唇輕言道:“值得……”獨孤凡看到這副情景,恨恨的一鬆手撒了劍,順手一把將蘇菲兒推開,頭也不回的走了。蕭雲鶴頓時鬆了一口大氣,卻感覺到一陣眩暈襲來,渾身發軟。
看來那一劍,不僅僅貫穿了墨衣肩頭,更是將他傷得極深。與此同時,墨衣也身上一軟,就朝後倒了下來。
蕭雲鶴奮起最後一絲力氣,握到劍柄飛快的一拉,將那柄劍從二人體內抽離,咣啷一聲落在了一邊。鮮血淋漓。二人雙雙倒了下來。劍身抽離時的劇痛,幾乎讓蕭雲鶴陷入昏迷。蘇菲兒大聲號哭的撲到蕭雲鶴身邊,拉著他的衣袖喊道:“大人、大人!你沒事吧!”
蕭雲鶴偏頭看了蘇菲兒一眼,感覺自己臉上全是鮮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墨衣地。墨衣劇痛之下,已然暈厥了過來。軟軟的倒在蕭雲鶴的身上,沒有動彈了。
蕭雲鶴從腰腹間緊抱著墨衣不讓她摔到,然後對著蘇菲兒露出了一個微笑:“沒事……”
話剛說完,胸前一陣劇痛,眼前眩暈,就此暈了過去。
蘇菲兒看到這副情景,還以為蕭雲鶴斷了氣了,哇聲大哭起來,就要拖起劍也自刎尋死。那兩個道人卻大聲喊道:“別幹傻事----他們不過是暈過去了!快快救人!”這一覺,睡得可真沉。
睜開眼睛的時候,蕭雲鶴腦海裏一陣迷糊,恍然不知身在何處,自己是誰。隻聽到耳邊有好幾個人在輕喚漢王、大人,這才悠悠回過了神來。
過了半晌,蕭雲鶴總算是將眼前的幾人看得清了。顏詩章、李勉、高固、宋良臣、郭鋼、唐漢臣、石演芬,還有吳仲孺和俱文珍也都在。榻邊不遠地地方,明顯瘦了一圈、精神極差的蘇菲兒臉上淚痕未幹,武琦雲也是焦急萬狀地麵帶愁雲。
“醒了、醒了!”眾人幾乎要歡呼起來。
蕭雲鶴略自活動了一下酸痛不已的脖子,咂了一下嘴:“水!”
“快,給大人喝水。”顏詩章大手一揮,讓身旁的一群漢子們讓開了一條道兒。蘇菲兒急忙忙的拿著一個湯盞坐到了榻邊,用勺子一勺勺的喂蕭雲鶴來喝。
應該是比較清淡的參湯,蕭雲鶴喝了下去,感覺五髒六腑都一陣舒爽。就如同是幹涸了許多的枯田,遇到了久盼的甘霖一般。身上的活力,q-i*s/u*-u*-奇*書*/c-*o**/m也一絲絲的恢複了過來。腦海裏,也漸漸的有了一些思緒。
宋良臣性子最急,這時忍耐不住火喇喇的吼道:“幹他娘的,居然有人敢傷大人!大人,你醒了便好,快告訴俺是誰傷了你?俺拚著這條性命不要,也要去跟他拚了!”
“休得吵鬧!”顏詩章怒目一瞪,“大人剛剛醒來,神思混亂。你這樣大吵大鬧,想讓他失心瘋麼?幾位將軍都退出去,在外麵候著。這裏有二位姑娘伺候就行了。”
眾人隻得依言退了出去,隻留下了顏詩章、李勉、吳仲孺和兩位女子。
蕭雲鶴眨巴了幾下眼睛,總算是回過了神來,也想起了當初發生的事情。他轉了轉頭,看向蘇菲兒:“你沒事吧?”
“大人,婢子沒事……”蘇菲兒看著蕭雲鶴這樣子,心裏就像是刀割一樣的痛,又嗚咽的哭了起來。
顏詩章搖頭苦笑:“罷了,你也出去吧。沒了宋良臣大吵,你卻要來哭。”蘇菲兒依依不舍的看了蕭雲鶴一眼,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擔著茶盆走了出去。
一旁的李勉為蕭雲鶴把了把脈,長籲了一口氣說道:“氣脈雖然還有點弱,但性命已無大礙了。那一劍有夠懸哪,再深入半寸、偏得兩分,大人這條性命就要交待了。”
蕭雲鶴聽得清楚,腦海裏又回想起了墨衣為他擋劍的情景。獨孤凡的武藝,已經高強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蕭雲鶴自認也不算庸手了,但跟他相比,卻是有多遠差多遠。
過了一會兒,蕭雲鶴算是完全蘇醒了過來,隻感胸前一陣陣的劇痛。顏詩章將他扶起來一點,在他背後塞了枕頭棉被,讓他坐起來了一些。武琦雲則是用溫熱的毛巾,替他擦了擦臉,這時整個人才煥發出一點精神來。
顏詩章見蕭雲鶴情況好轉,也略自籲了一口氣,說道:“大人,你怎麼會跑到了終南山,還在那裏遇刺了?”
蕭雲鶴愣了一愣:“高固和蘇菲兒,沒有告訴你們麼?”
“沒有。”顏詩章搖了搖頭,“老夫去問他們話,他們卻什麼也不肯說。”
“哦……”蕭雲鶴似是而非的點點頭,心想這兩人的口風還蠻緊的,於是說道,“老太師,這件事情我不想太過聲張,你們也別問太多了。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大礙。”
“好吧。”顏詩章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隻是,你這樣冒險,著實讓人捏了一把汗。朝堂上,我去給你告病,這些日子就不用上朝了。安心在家養傷吧。如果有什麼事情,你現在就交待下來。”
蕭雲鶴想了一想,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武元衡那邊,你們要照看著點。”
“這個你放心。”顏詩章說道,“老夫現在領了禦史大夫這份差事,會認真處理的。武元衡這個小子,老夫也是久聞他的大名呀,是個人才。這一次在華原發生的事情,老夫也多少知道了一些。我估計,他那個華原縣令是不能幹下去了。大人你看,給他分派一個別的什麼差事?”
蕭雲鶴摸了摸綁著繃帶的傷口,提了一口氣說道:“他現在去擔任什麼職務也不合適。這樣吧,麻煩老太師去一趟宗正寺和吏部,將他的官憑轉到漢王府上。讓他暫時屈就到我府上當個小吏吧。”
顏詩章點了點頭:“老夫也是這個意思。既然如此,大人歇著。我等告辭了。”說罷,顏詩章和李勉就退了出去。
一旁的吳仲孺卻還不肯走,有些狐疑的看了幾眼在榻邊伺候的武琦雲,上前兩步拱了拱手說道:“大人,你怎麼會弄成了這樣子?真是讓人擔心死了!小女月琳本來也是要來探望並從旁照顧地。無奈禮法限製,現在不方便前來。於是托我給大人送來了一片繡帕。”說罷,從懷裏拿出了一片折疊得很整齊的粉紅絲帕。遞到了蕭雲鶴眼前。
蕭雲鶴忍著痛笑了一笑,伸手接過了繡帕。展開來一看,上來繡著一片花叢和綠草,有兩隻蝴蝶在其中飛舞。邊上繡了四個秀麗的字:安泰永康。
“有勞吳小姐費心了。”蕭雲鶴折好繡帕放在枕邊,對吳仲孺說道。“吳大人回去轉告吳小姐,說本王無事,幾日便可康複如初。”
“是。”吳仲孺彎腰拱手拜了一拜,又忍不住多看了一旁的武琦雲幾眼。武琦雲矮身行了一禮:“大人有事,民女先行退下。”
蕭雲鶴轉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也好。這裏不用你做什麼了,稍後你讓俱文珍進來一下吧。”其實,睡了這麼久他有些內急了。也沒有差開武琦雲的意思。
武琦雲卻是有些怏怏的退了出去。
吳仲孺見武琦雲走了,這才上前說道:“大人,你……哎!這兩天,卑職可是二天一夜沒合眼,生怕大人出什麼事。幸好皇天相佑,大人總算是無事了。以後啊,大人可得小心著點,千萬別再涉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