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城樓上的形勢已經發生了大逆轉,攻上城樓的黑衣敵軍盡管是高手精銳,但畢竟人數並不是很多雙拳難敵四手,紛紛慘死在城樓之上。蕭雲鶴連聲大喝如同猛虎出關,親手一刀戳穿了那個賊兵偏將的胸膛,一腳將他踢下了城樓。賊兵偏將在半空中發出淒厲的慘叫,至死也不相信,這場原本該是十分完美的奇襲,居然會壞在一個白麵小子的手裏!
此時,蕭雲鶴手中的橫刀連連砍到敵軍的鐵甲之上、和他們的兵器凶猛對拚,居然都砍出了缺口。渾身上下,更是如同浴血,宛如地府夜叉般猙獰。
第四隊的士兵們不顧身後敵軍們在廝殺,專心對付搭在牆頭的雲梯,這才是止住敵軍突進的根源辦法。陌刀與長槍劈頭朝雲梯牆頭邊砍刺而去,敵軍一陣陣慘叫翻落掉到城樓之下,發出打鼓一般的沉悶之聲。
蕭雲鶴已經殺到了城牆邊上,一刀揮出,立馬割破了一個準備爬上城樓的敵人的喉嚨,馬上抬腿一腳將雲梯踢了開去。下方頓時傳來一片慘叫,看來正在攀爬雲梯的士兵掉了下去,反倒將自己人砸倒了。
一時間,攻上城牆的黑衣敵軍數量飛快減少,一隊和二隊也很快被解放了,投身到了城牆邊來,一起對抗敵軍雲梯登樓。
蕭雲鶴接著下令:“一隊馬上清理城牆之上的戰場;二隊,將敵人的屍體當成檑木炮石,給我砸下去!”因為他發現,城樓之上居然沒有準備守門用的石頭滾木,將士們也都沒有背負箭囊,估計是早早都用完了。
軍令一下,眾軍頓時分開忙了起來。這些命令看似簡單誰都可以想到。可是一但投身到這樣血雨腥風隨時可能沒命的戰場之上,一般的人都要嚇到六神無主,或是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有身經百戰從戰火中勵練出來的人,才有這份冷靜與應變能力。
這些對於身經百戰的蕭雲鶴來說,就如同是本能一般。根本不用思考就能第一時間做出最快的決斷。
就這樣,本是一盤散沙的北門守城神策軍士兵,被蕭雲鶴在最短的時間內擰成了一股繩,迅速的轉變了不利的局勢。
攻城戰持續了一個時辰,大雨仍未停歇,更大的驚雷滾滾而來。叛軍本來是想趁雷雨易於隱蔽殺京師縣一個措手不及,沒想到卻得不償失,第一批好不容易攻上城樓的士兵已經全部陣亡。眼下大雨滂沱泥濘不堪,連雲梯都變得滑不溜秋難於攀登,攻勢明顯變得弱了。
當天邊露出第一抹晨曦的時候,遠方傳來一陣鳴金號角之聲--敵軍退兵了!
巍峨的京師城池之下,堆積了數千具屍體。雨水衝刷起來,鮮血彙成了溪流,幾乎就要成了京師城池的護城河。
北門士兵們看著潮水般狼狽退去的叛軍士兵,足足的呆立了半晌,突然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歡呼聲:“勝利!我們勝利啦!”
蕭雲鶴一腳踏上城樓,將那柄破了口子的橫刀插在城牆之上舉目遠眺。看著陰沉中露出一絲曙光的陰霾天空,心中驚濤拍岸般的大聲呼喊著--
“大齊江山,我的子民、我的天下!我蕭雲鶴,又回來了!”北門守城的神策軍士兵們,在一陣大肆的歡呼之後,紛紛將注意力投向了那個邁腳踏在城樓之上的人。
那個廢柴大啊,今天怎麼像是變了個人?不僅僅武力過人生猛無比,還這樣的沉寂穩重,儼然就是叱吒風雲的沙場宿將。這還是那個隻知道在花間巷柳流連忘返、見了鮮血和殺戮就會嚇得吐血的大麼?
眾軍士們疑惑不解,紛紛將疑惑的眼神投向蕭雲鶴。蕭雲鶴正自顧思索得入神,突然感覺身邊安靜了下來,這才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將士們,恍然回過神來。
“看什麼?”蕭雲鶴明知故問。他知道,士兵們肯定是對眼下的這個大感覺到陌生。
當初那個最先看到蕭雲鶴的小校,畢恭畢敬但卻是滿胸疑惑的走到他麵前,抱拳恭身一拜:“大將軍,你怎麼……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蕭雲鶴微微一笑,心裏清楚這個小校更想說‘你怎麼變得這麼驍勇’,但這樣的話他是不敢對一個皇子說的,那豈不是擺明了之前在看扁人麼?
蕭雲鶴漠然的瞟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其實我沒必要對你解釋什麼。但你想想,本王身為皇親,眼見國家有難,前來赴危救難,莫非還需要什麼特別的理由麼?--眾將士一夜拚殺已經很辛苦了,早早打掃戰場,準備應付敵軍的第二輪衝殺。他們,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
小校見蕭雲鶴一副義正詞嚴的樣子,而且岔開了話題,自然也不敢再窮追詢問下去,隻得滿腹狐疑的退了下去,帶著士兵們去收拾戰場了。隻是他的心裏死活也想不明白,就算這危機之下,人的性子可以轉變一點,可是這渾身的武藝和力氣,又是怎麼來的?真是奇怪!
蕭雲鶴看著這些忙碌的士兵,心中卻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這些人是叫什麼‘神策軍’對吧?名字是挺好聽,可是戰鬥力實在是不敢恭維。跟當初我自己親自統領的精銳玄甲軍比起來,簡直可以說是雲泥之別。大齊啊大齊,難怪會這樣衰落下去,連軍隊都變得這樣的軟弱無能了。或許眼前的這些人在現在來說還算是出色的禦林軍,可是跟百餘年前貞觀大齊時的軍人比起來,那可就是有多遠差多遠了!從武藝膽氣到紀律素質,根本就都沒法兒比!……如果有機會,重建一支真正有戰鬥力的軍隊,倒是件很有意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