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蕭雲鶴卻停了一下。
片刻後,蕭雲鶴才繼續向下說:“現在,我們卻不能殺掉任何一人。即便,他們想要殺掉我們所有人。”
蕭雲鶴這句話說完,就好像說出了心中積壓許久的一件事,也像是一下子去掉了心中最大的一塊石頭,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一直神色複雜的連撒謊能夠,居然露出了幾分釋然。
老槍和老刀這時候比任何人都要沉默寡言,他們不約而同地看了站在兩人中間的蕭雲鶴一眼,隨即有隔著蕭雲鶴的身體交換了一個眼神。
三個人在這裏說著旁人聽都聽不懂的話,這時候,那個和尚卻開始向前走過來了。
“他過來了。”蕭雲鶴說道。
那個和尚看上去的確有些身體虛弱,地麵上還是積著很厚的雪層,普通人行走在其間很是不便。看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雪地上,旁邊兩個人看樣子還想要攙扶著他,但他卻全都謝絕了。一個人,手中拿著那根木禪杖,但在這一篇身後的雪地上,卻氣不打哦任何輔助的作用,甚至還有與他大概很少在這種環境下行走,走著走著,有幾次,他險些就被自己的禪杖給絆倒了。
但他還是堅持著向前走著,在身後千萬人的注視之下,在蕭雲鶴和老刀老槍三人的注視之下,他一步一步的,向著三人前麵的院牆處走去。
他費盡了很大的力氣,才撒un是走到了距離宇文家院牆處不到五米的位置。他終於走到了目的地,兩隻手緊緊的抓著那根禪杖,大口大口地穿著粗氣,好像這短短的一段路,已經用盡了他很大的氣力。
身後的十萬人,身前的蕭雲鶴三人,就這麼一言不發的看著他在哪裏艱難地喘息。
全場,鴉雀無聲。兩房中,沒有任何一個,在這個不合時宜的時候選擇發出任何聲音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
“三位大人,可否下來相見?”那和尚看著依舊站在樹上一字排開的蕭雲鶴三人,喘息著說道。
這個中氣不足的聲音,明顯已經竭盡全力了。雖然還是帶著一絲中氣不足的味道,但這個和尚已經進了最大能力,而且這個距離,站在其那麵的樹上不到二十米的蕭雲鶴三個人,也沒有理由聽不到他在說些什麼。
蕭雲鶴三個人,卻好像真的沒有聽到這個和尚在說話,或者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和尚在跟自己說話。三個人就這麼一直靜靜地注視著那個還在微微喘息著的百丈禪師,誰都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人,如那個百丈禪師所言,跳下樹去與他相見。雖然這點高度,對於他們三個人的任何一個來說,都不過是很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而再看那個百丈禪師,麵對三個如同泥雕木塑一般,對自己的話充耳不聞裝聾作啞的態度,他那如同刀削斧砍一般清臒如樹幹的臉上,卻見不到絲毫的不耐,也看不出什麼慍色,繼續,用他那竭盡全力卻還是顯得中氣不足的聲音,繼續,把自己的這句話,又給重複了一遍。
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十萬人,還是ibaochizhe之前那鴉雀無聲的狀態,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上前。
這時候,蕭雲鶴終於算是動了。
“兩位前輩,該來的總要來的,我們走吧!”蕭雲鶴看了看化身為雕塑的老刀和老槍兩個人,說道。
“公子,請!”老刀看了老槍一眼,隨後,兩個人同時像蕭雲鶴一躬身,神態和語氣都是前所未有的恭謹。
“稱呼改了,是不是意味著,我已in個沒有了選擇,你們給的這個麻煩,隻能由我一個人去接了?”蕭雲鶴卻沒有馬上跳下去,而是看了看兩個人微微低下去的頭,說道。
但這時候,無論是一向喜歡多說話的老刀,還是話雖不多卻總能言談如刀的老槍,兩個人,沒有任何一個人來回答蕭雲鶴的這個問題。兩個人微微低著頭,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蕭雲鶴好像早就預料到了兩個人會有這種反應,自我解嘲一般地笑了笑:“當初答應的時候自信滿滿,現在想想,真的是年少無知啊!”
“走吧!兩位!”蕭雲鶴臉上的笑容一收,長嘯一聲,一閃身,整個人就已經掠向了樹下牆外。
而也在蕭雲鶴閃身離開的前後腳的功夫,老刀和老槍兩個人,也緊隨著蕭雲鶴的身影,落到了牆外蕭雲鶴的身邊。還是和在樹上的時候一樣,兩個人分立在蕭雲鶴的左右,個個退後蕭雲鶴半步,竟是已經把蕭雲鶴視為了主事人。
而之前,這個位置,這個地位,隻是屬於宇文軒一人而已。
三個人一前一後落在了院牆之外的雪地上,而在三人落地站定之後,旁邊不遠處的一個角門忽然也開了,“踏踏”的沉重腳步聲響起,一列亮盔銀甲的武裝士兵呼啦啦地衝了過來,他們在蕭雲鶴和老刀老去愛那個三個人的身後站定,排出了一個長長的隊列,站在三人背後,倚院牆而立,手中格子端著一杆長槍,槍尖寒光閃閃,雖然不如老槍手中的那一杆鐵槍寒氣迫人,但是這麼多上百人的整齊劃一的槍陣一字排開,卻也有著不可讓人互市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