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伏誅(2 / 3)

“墨鐸先生,何故發笑?可否說出來,也讓我二人高興高興?”蕭雲鶴臉上的細微表情變化,卻被那宋二先生給看得清清楚楚,好奇道。

蕭雲鶴馬上收斂起了臉上的表情,淡淡道:“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嗎?墨鐸,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交代嗎?”魚梁晟卻不放過蕭雲鶴,陰陰地說道。

“交代?我何需給你什麼交代?”蕭雲鶴把墨鐸的冷漠模仿得惟妙惟肖。

“怎麼,難道還想抵賴不成?”魚梁晟冷笑了一聲,緩緩道,“需要我提醒一下嗎?”

蕭雲鶴不答,將頭一偏,不屑之意盡顯。

魚梁晟心中暗怒,卻先看了一旁的宋二先生一眼,待看到他並無不豫之色,方才放下心來。

“墨鐸,從昨天晚上,一直到今天晚上,你一直都不在軍營裏麵。你能不能跟我解釋一下,這一整天,你失蹤去了哪裏?”魚梁晟沒了顧慮,冷笑道。

“我做什麼事,需要向你報告嗎?你魚梁晟,好像還沒有這個資格吧?”既然要扮孤傲,蕭雲鶴就把這份孤傲發揮得淋漓盡致,一點麵子都沒給魚梁晟留下。

魚梁晟果然沉不住氣,勃然大怒道:“我沒有資格?殺了我的兒子,也沒有資格讓我知道,對嗎?”

原來在這裏!

蕭雲鶴心中一動,麵上的表情依然冷漠:“你的兒子是被那名刺客殺死的,與我何幹?如果不是我打傷了那名刺客,你現在隻怕連你兒子的屍首都找不到!”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了?”魚梁晟冷笑道,字與字之間,卻有一種滲人的冷意。

那宋二先生就站在一旁左看右看,似乎對於這種熱鬧很感興趣,一點都沒有插手勸和的意思。

“不敢當!”蕭雲鶴冷哼一聲道。

“他身上的箭傷,是你留下的吧?這個,你不會否認吧?”蕭雲鶴的語氣更激怒了魚梁晟,他咬著牙說道。

“是又如何?如果你眼睛沒有瞎掉的話,應該看得出來,他身上的致命處在脖子上,那可是那名刺客的傑作,與我墨鐸,毫不相幹!”蕭雲鶴模仿著墨鐸一貫的冷漠,卻把魚梁晟氣得七竅生煙。

“隻有你一個人見過那名刺客,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誰知道是不是你下的手?”魚梁晟紅著眼睛望著蕭雲鶴,顯然自己的親兒子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

“我如果下手,隻怕你連兒子的屍首都撈不到!我墨鐸是何等人,豈會學那蠅營狗苟之輩,行此欲蓋彌彰之事?我說不是我就不是我,信不信在你。你要是硬栽贓到我頭上,我也無話可說。隨便你!”蕭雲鶴冷哼道。

“你……”魚梁晟大怒,看著蕭雲鶴這個假冒墨鐸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吃了。

“嗬嗬……嗬嗬……”紅著眼睛怒視著蕭雲鶴一會兒,魚梁晟卻突然陰惻惻地笑了起來,那笑聲陰陰的,怎麼聽怎麼有種不懷好意的感覺。

“墨鐸,你一向自命清高,那好,我問一問你,昨天晚上,你去做什麼正大光明的事了?還去了一整天都沒敢回來,敢不敢當著宋二先生的麵,把實情說出來啊?”魚梁晟語氣陰冷地說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有這個資格命令我嗎?”蕭雲鶴心中有如明鏡,卻還是把自己的戲演到底。

這個魚梁晟,隻怕早就知道了墨鐸昨晚的截殺行動!

果然,隨後,魚梁晟又是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怪笑:“死不承認?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玩的那點兒小技倆能瞞得過我!昨晚那三個人,殺得是不是很爽?但是,你有沒有搜過他們的身呢?他們身上帶著的那封書信,你有沒有看過呢?我給你留下的賀詞,你喜不喜歡呢?”

蕭雲鶴心念電轉:這個魚梁晟,果然洞悉了一切!墨鐸的行動,全都被他預料到了!

明白了一切,蕭雲鶴麵上的功夫還要做下去。微露驚愕,但卻還要勉強保持平靜,蕭雲鶴的這番作為,完全將墨鐸現在的合理表情,給表現了出來。

“沒想到吧?你妄想破壞我的大計,最終不過是癡人說夢!像你這樣的跳梁小醜,自以為學了一點功夫,就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在我眼裏,你不過是一個頭腦簡單的匹夫!軍國大事,你能懂得什麼?以後老老實實地練你的武功,下一次再敢插手,我就沒有那麼客氣了!”魚梁晟威脅道,眼神中凶光畢露。

蕭雲鶴毫不退讓,一雙冰冷如刀的眼睛,也和魚梁晟對視在一起,雖然沒有真的動起手來,這番眼神的交戰,卻也讓空氣中多了些火藥味。

“兩位,這是做什麼?兩位都是蠻族的棟梁,全族上下百年的基業,還要靠兩位同心協力去奮鬥,怎能因為一點小誤會,就先讓手足同胞起內訌呢?聽我宋某人一句勸,賣我一個麵子。二位各自退讓一步,息事寧人,如何?”兩個人陷入了僵局,在一旁看了好久熱鬧的宋二先生,不得不站出來調停了。

看著宋二先生的這張笑臉,蕭雲鶴卻是打從心底裏的厭惡。

這個人身為大齊的人,不但不思報效國家,反而助紂為虐,跑到蠻人的地方來賣國求榮,說得這麼大義凜然就好像自己是蠻人一樣。這樣恬不知恥的家夥,蕭雲鶴恨不得現在就把他踩在腳下,把他這張無恥至極的笑臉踩爛不可。

但是現在時機不成熟,還沒有摸清楚這個宋二先生的底細,蕭雲鶴不敢妄自發動,隻能壓下心底的這股怒氣,繼續和他們虛與委蛇。

“看在宋二先生的麵子上,今日暫且不跟你一般見識!”魚梁晟似乎很怕這個宋二先生,他剛說了這一句,他馬上就坡下驢放過了和蕭雲鶴對抗的機會。

蕭雲鶴沒有說話,冷哼了一聲,偏過了頭去,卻也以自己的行動表明了讓步。

一言建功,宋二先生笑了笑,說道:“這樣就對了嘛!大家都是自己人,和和睦睦的,才不會讓外人看了笑話!”

誰跟你是自己人!你個狗齊奸!

蕭雲鶴在心裏麵撇了撇嘴。

宋二先生當然聽不出蕭雲鶴的內心獨白,他微笑著對蕭雲鶴說道:“墨鐸先生來的正好,我和大汗正在商量出征的事。墨鐸先生足智多謀,正好為我們參詳參詳,看看有沒有什麼疏漏!”

說著,宋二先生也不管蕭雲鶴願不願意,一手拉住蕭雲鶴的手臂,就把他拉到了正前方的桌案上。

桌案上,攤著一張地圖。蕭雲鶴比量了一下,這張地圖比盧桑手中的地圖要大得多,也精致得多。

蕭雲鶴再仔細一看,差點沒有拍案而起。在地圖的右下角,清清楚楚地寫著一行小字,那是本國的文字,蕭雲鶴當然認得,那分明是“大齊兵部監製”的字樣。

這個無恥的混蛋,把大齊製作的地圖送到蠻人的手裏來,幫著蠻人攻打大齊。這樣的人,到底長沒長心肝?

蕭雲鶴氣得肺都要炸了,臉上卻還得忍著,一步步走到了前麵來。

地圖上已經勾勾畫畫,打了不少的記號,而這些記號,蕭雲鶴也很熟悉,和盧桑教給自己的一模一樣。看身後那魚梁晟一副熟稔的樣子,顯然也學會了這套標記的方法。不用說,肯定又是這個姓宋的混蛋教給他們的。

宋二先生沒有發覺蕭雲鶴內心的怒氣值已經飆升到了極限,指著地圖上的記號對蕭雲鶴解說道:“我們現在呢,在這個位置。前麵呢,就是葉狼齒的兩萬蠻騎,後麵的乞河部落,也已經到了。那個宇文軒本來想要把我們在漠北包圍起來,卻怎麼能想到,他的詭計早就被我們得知,我們根本就沒有在那裏坐以待斃!現在,單轤的後營還沒有來得及趕上來,我們和乞河部落的人兩麵合圍,驍勇善戰的蠻人勇士,一定可以殲滅掉葉狼齒的這兩萬兵馬!這群背叛了我們的敗類,是時候送他們到狼神的懷抱裏去贖罪啦!”

無恥之徒!話裏話外都是我們,還記不記得自己姓什麼?

蕭雲鶴心中怒極,但現在依然沒有探出來宋二先生的虛實,隻能把戲繼續演下去,點了點頭說道:“宋二先生神機妙算,在下佩服,佩服……”

“哪裏哪裏,墨鐸先生過獎了!”好話人人愛聽,尤其是墨鐸這個冷麵煞神居然也罕見地誇獎起人來,宋二先生清臒的麵容上舒展開來,就像盛開了一朵菊花一樣。

看著宋二先生的這副得意樣子,一旁冷眼旁觀的魚梁晟麵色陰冷,卻礙於宋二先生的存在,隻能暗哼一聲,卻不敢多說什麼掃興的話。

“墨鐸先生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得意之餘,宋二先生還沒忘了問這麼一句。

“墨鐸隻是一介武夫,在運籌帷幄方麵,哪裏比得上宋二先生?”蕭雲鶴先送上一記馬屁,隨即故作隨意地問道,“卻不知道宋二先生,準備什麼時候發動呢?”

“兵貴神速,墨鐸先生相信也能看得出來,最近我們的士氣,可是不怎麼高漲啊!”說到這裏,宋二先生把目光一轉,落到了一旁的魚梁晟身上。

魚梁晟如芒在背,慌忙道:“宋二先生恕罪!魚梁晟無能,沒有把……”

“唉,大汗乃是一族之王,如此折節,豈不令宋某人無地自容?”宋二先生虛情假意地說道,隨即伸手把正要跪下的魚梁晟一把扶住,好言好語地安慰道。

看到這裏,蕭雲鶴卻越看越糊塗了。怎麼這個魚梁晟這麼害怕這個宋二先生?就算現在蠻人被左衛軍打得沒了當年的聲勢,這個魚梁晟也不至於如此慫包吧?這個宋二先生還不是宋家的什麼有名人物,就已經讓魚梁晟誠惶誠恐,險些就跪地求饒了。要是宋家的族長來了,魚梁晟是不是得跪下舔人的腳趾頭?

心中顧慮重重,蕭雲鶴握緊的拳頭,隻能鬆了下來。

還沒等蕭雲鶴看完麵前的這場惡心的演出,忽然從外麵,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