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選擇,風險很大呀!”蕭雲鶴看著盧桑手指所指的方向,按照地圖的比例來算,應該距離現在所在的地方,還有二三十裏的樣子。
“確實是這樣,不過我們既然是當兵的,出征的那一刻起,這條命,就已經不屬於自己了!能活到戰爭結束,那就是老天爺的恩賜了!”盧桑說的很坦然。
“盧大哥已經做出了選擇?”蕭雲鶴問道。
“嗯!你猜到了?”盧桑問道。
“換做是我,也會這麼選擇的!”蕭雲鶴歎了一口氣。
“你明白就好!”盧桑點了點頭,收起了地圖。
站起身來,盧桑大聲喊道:“都過來!集合!”
一聲令下,士兵們馬上腳步匆匆地跑了過來,圍繞在盧桑的周圍,站了一整圈。
“謝大頭!”盧桑喊道。
“到!”謝大頭向前邁出一步,大聲應道。
“你帶兩個人,馬上返回軍營,將這封信,親自交給單將軍!”盧桑將一封信交給了謝大頭,這一會兒的功夫,他連信都寫好了。
“是!”謝大頭接過,向後退回。
謝大頭拉著身旁兩個人就要走,剛邁出兩步,又折了回來。
“盧大哥,我們回去了,你們去哪兒?不跟我們走一路嗎?”謝大頭問道。
“我們還有別的任務,你們先走!”盧桑答道,並不打算把所有事情都告訴謝大頭。
“那怎麼行?盧大哥,你讓別的兄弟們去吧,我還是跟著您吧!”謝大頭訕笑著說道。
“少跟我嬉皮笑臉的!執行命令!”盧桑麵無表情地說道。
“盧大哥!我……”謝大頭還不死心。
“執行命令!”盧桑把眼睛一瞪。
謝大頭無法,隻能帶著那兩個人,心不甘情不願地去牽馬了。
“雲鶴,你要不要隨大頭他們一起回去?”盧桑把目光轉向了蕭雲鶴。
“不用了,謝謝盧大哥的關心,我還挺得住!”蕭雲鶴搖搖頭,謝絕了盧桑的好意。
他明白盧桑是擔心自己受到的刺激過大想讓自己回去休整一下。
蕭雲鶴現在也確實很難受,肚子裏的東西被吐了個底朝天,現在腸胃裏麵空空如也,一走動,胃裏麵的酸水一個勁兒地往上泛,別提多難受了。
這還隻是身體上的生理反應,他的心裏,現在比身體更加難受,親手誅殺婦孺的痛苦感,依然在吞噬著他的內心。
即使是這樣,蕭雲鶴也並不想離開。
盧大哥說這是惡魔的戰場,自己如果退縮了,那還是自己的風格嗎?
我從來都不怕痛苦,這一生,十五年來,有哪一天不是在痛苦中熬過來的?忍受痛苦,早已成為了一種習慣。
現在的這一點痛苦,相比以前,又算得了什麼?
如果隻有成為惡魔才能站在這個戰場上,那就讓自己,也成為一個惡魔吧!
蕭雲鶴決心已定,未能塵埃落定,他決不後退。
盧桑似乎也預料到蕭雲鶴會是這個回答,也沒多嘴再勸,點點頭。
馬蹄聲漸漸遠了,盧桑看著剩下來的眾人,說道:“現在是第二道命令!”
所有人都支棱著耳朵聽著。
“睡覺!”
“啊?”人都傻眼了。
“夜路不好趕,我們今天不趕夜路!現在距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所有人馬上去睡覺,養足精神,明天一早出發!”盧桑把眼睛一瞪,走到原來的地方,躺在地上就睡了。
其他人對視一眼,也學著盧桑的樣子,去睡覺了。
前麵還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人間地獄。這一邊,這些親手締造這一切的士兵們,卻一個個鼾聲如雷地睡了過去。
這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蕭雲鶴就睜開了眼睛。
一睜開眼睛,向四周一看,其他人竟然都已經起來了,隻剩下自己,還躺在地上睡覺,身上橫七豎八的,蓋著好幾個人的毯子。
蕭雲鶴苦笑,站起身來,將這幾條毯子疊好,又放回到原處。
剛一站起來,蕭雲鶴就看到了前麵的那一個修羅場。
一具具無頭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一個個圓滾滾的頭顱,分布散亂,有著一個很大的分布範圍。
地麵上的鮮血,早已經流幹。幹涸的鮮血,結了厚厚的一層,在這片不毛的荒漠上,多添了一層血紅色的外衣。
看著這一幕,蕭雲鶴的臉色,又黯淡了下去。
“別看了!吃飯了!”盧桑走過來拉住了蕭雲鶴的肩膀,帶著他向後麵走去。
一行人吃過飯,收拾停當,就又要開始新的征程。
“為什麼把他們都殺了?”離著盧桑最近,蕭雲鶴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