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跑了一會兒就成了並轡而行了,而之前停留在遠處的那幾名蠻人,現在也在前麵奔跑了起來,引領著幾人向前麵跑去。
就這樣,蕭雲鶴和盧桑兩個人,就跟著這群蠻人向前跑遠了。
又向前奔馳了一段距離,蕭雲鶴先看到了羊群。
那是一片很大很大的羊群,海洋一般的白色,一隻隻肥壯的綿羊,“咩咩”地叫著,歡暢地啃食著腳下的青草。
再然後,蕭雲鶴就看到了羊群周圍的人群。
三三兩兩的,在羊群的周圍,分布著好多的人,圍繞著羊群放牧的範圍,看管著這群海洋般的羊群。
其中,有白發蒼蒼的老人,有臉龐黑紅的中年婦人,還有很多的孩子。他們的個子剛剛超過羊群,在羊群的周圍來回跑動,一個個小小的腦袋若隱若現,竟比羊群跑得還要歡暢。
蕭雲鶴所見到的蠻人,隻有那一路死在他手中的蠻人武士。乍一見到眼前這一幕非常和諧非常平和的蠻人牧馬圖,他簡直很難把眼前的這一幕,和那些以凶殘無人性的蠻人相聯係起來。
盧桑騎馬到了羊群的周圍,從馬背上就跳了下來。
蕭雲鶴也跟著跳了下來,盧桑已經搶先走了過去,和其中的幾名長者交談了起來。
蕭雲鶴是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隻能看著身邊這群歡暢的綿羊。
交談了一會兒,盧桑走了過來,對蕭雲鶴說道:“雲鶴啊,難得遇到這麼好客的蠻人,也是咱們有緣分吶!走吧,帶著人這群朋友,去找我們的兄弟吧!”
說完,盧桑對著蕭雲鶴眨了眨眼睛。
“好的!”蕭雲鶴會意,應道,卻不知道盧桑到底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那就走吧!”盧桑一聲喊,轉頭對著身後的蠻人又是嘰裏呱啦一番說。
然後,這群蠻人就驅趕著這一群綿羊,跟在蕭雲鶴的身後,向著謝大頭等人藏身的地方前進了。
多了這群綿羊在,前進的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來。畢竟這隻是綿羊而不是馬,綿羊雖然啃起草來很歡暢,但是要它們邁開四條短腿向前趕路,就沒有那麼積極了。
一路緊趕慢趕,聽著蠻人那些嘰裏呱啦的吼叫,在日過正午的時候,這群人,總算是來到了地方。
蕭雲鶴被盧桑先趕著去和謝大頭等人解釋,雖然蕭雲鶴自己也不知道盧桑到底是怎麼想的,但覺得盧桑必然是看出了些什麼,於是他也就隻和謝大頭說見機行事。
但到底是見哪個機行哪個事,除了盧桑自己,就真的沒有人知道了。
浩浩蕩蕩的綿陽群趕了過來,已經收起了武器的謝大頭他們嗎,一見到這些蠻人,也跟著上去嘰裏呱啦地一番亂說。
隻剩下蕭雲鶴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一邊,看著這群剛認識的人,聚在一起很熱情地交談著,一派和諧的氣氛。
看來盧桑說的是真的,整個左衛軍,好像都會說蠻語。
自己這個新來的,真的是什麼都不會。
天空中的太陽漸漸西斜,頭低在地麵上啃吃青草的羊群,隨著肚子開始變得滾圓,也漸漸沒了一開始的歡暢勁兒。
太陽落入了地平線以下,天色漸漸暗淡下來。
而那群蠻人,卻從周圍撿拾起了成堆的幹柴,把羊群趕在一塊兒,在羊群前麵,點起了好幾堆的篝火。
天色漸晚,那群蠻人,卻反而活躍了起來。
一大群人,不管是男女老少,都開始圍著篝火放聲高歌,雖然那些嘰裏呱啦的音節,蕭雲鶴依然不知道什麼意思。
有幾隻羊被宰殺了,幾名蠻族婦女,架起木頭就在篝火上烤著,整羊要想烤熟需要一段時間,但烤羊肉的香氣,卻從一開始就彌漫了很久很久。
牧羊人拿出了自己的酒囊,盧桑也讓士兵們拿出了自己的酒囊,一群人聚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玩得酣暢淋漓,不亦樂乎。
這一點曾讓蕭雲鶴很是震驚,因為在大齊的軍中,有明令是禁酒的。
在後營住了那麼久,除了痞子將軍單轤宣布慶祝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見過酒的影子。
就連一向無酒不歡的單轤,也隻敢在一些特定的日子才幹喝得爛醉。平時他可也是滴酒不沾的,蕭雲鶴在她的營房裏,連一小瓶酒都沒有發現。
而現在每個人居然都拿出來了一整袋的酒,鬼知道他們到底是從哪兒弄的,又是怎麼從軍營裏帶出來的。
難道,這又是新來的的差別待遇?
蕭雲鶴很無奈地想到。
大家都很高興,單轤,謝大頭,還有很多很多的人,一個個喝得紅光滿麵,有幾個還跟著蠻人的節奏,也圍著篝火又唱又跳,瘋得可以。
蕭雲鶴是這些人當中最清醒的一個,因為他和那些蠻人根本無法溝通,當他們主動找上來的時候,他完全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
最後還是謝大頭衝了過來,硬是給蕭雲鶴灌了好幾口酒,才算罷休。
大家都喝醉了,就連盧桑,似乎也忘記了自己此次出征的任務是什麼。
一醉方休,在酒精的麻醉下,一切的猜疑,揣測,任務,目的,都被忘得一幹二淨。